终于,我们到了医院的停车场。
古川发出一声低吼,他也把黑血挤完了,伤口里流出来的是鲜血。
“我没事了。”他说,“我要不放血治疗,这会儿你就得照顾两个人,我不能拖后腿。”
“你真是好样的,我太佩服你了。”我说。
“要是换了你,你也会这样做。与其变成一个怪物,还不如自己下手狠一点。”古川说,“男人流血不流泪。”
我把肖春风背起来,他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们刚走了几步,就有几个护士抬着担架跑来了。
这几个护士和古川认识,他们快速打过招呼,古川让我把肖老师放在担架上,护士们抬着就跑,我和古川跟着跑了一段,突然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古川应声倒地。
我赶紧跑回去,把古川扶起来。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汗水把衣服裤子全都打湿了。
我叫他保持清醒,不要睡过去。他伸出右手在裤兜子里摸索着,问他在找什么,他做了一个手势,原来是在找香烟。
我帮他把香烟摸出来点上,他哆哆嗦嗦抽了一口,吸进肺里,顿时就做出了轻松的表情。
“古川,你没事吧,你感到哪里不舒服?”我问,我还是担心,怕是毒性又发作了。
他摇摇头说没事,流血流太多了,加上烟瘾犯了,人就站不稳。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还以为你……你把我吓了一大跳。”
等他抽完一支烟,我把他扶着,从电梯上去,一群护士刚好来接他,直接把他带去了手术室。
这里是他们的常驻基地,用来看病、休养以及做实验,古川似乎跟这里的每个人都熟悉,很快做好了伤口清洗和缝合手术后,他被送到了病房。
几个年轻的小护士跑进跑出,听说古川的壮举,很多护士都跑来看,他半躺着,面前站着一排排穿粉色制服的护士小姐姐。
这些小姐姐对他嘘寒问暖,问他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
我没想到古川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能吸引这么多护士喜欢。
但我更没想到的是,硬汉子古川竟然在护士面前撒娇卖萌。
“我要吃小姐姐亲手削的苹果。”
“我还要小姐姐坐在床头给我讲故事。”
“要吃小姐姐亲手做的馄饨。”
“要小姐姐给我换绷带,还要喂我吃药药……”
他提出了一串串“非分之想”,那些小护士也不生气,佯装要打他,吓唬他要给他喂毒药,或者说把他扔出去……
大家越是吓唬他,他越是来劲了。我笑着从这个房间退出来,让他享受这齐天之乐。
我来到手术室外,等肖春风做手术,他脖子上的伤需要手术缝合。
一个医生走出来,我赶紧上去说明情况,说他是被蚕丝绕颈弄伤的,那蚕丝怕是有毒。
这个医生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他看了我几眼,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
我解释,我之前确实没有来过,这是我第一次跟肖老师走这条线,他眼里还是满腹狐疑,我又说,古川可以给我证明。
提古川这个名字还挺管用的。这个医生顿时就换了一副面孔,他耐心地对我说,这种蚕咬了人之后会有毒,但是蚕丝纯净无毒,肖老师脖子只是需要缝合,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他大脑缺氧时间有点长,还需要住院几天的观察。
“他们两个都受伤了,你没受伤?”他问。
“我没事。肖老师情况怎样?他在路上发高烧,不是中毒的表现吗?”我说。
“不是。”医生解释说,“是伤口发炎引发的高烧。你当时不在现场吗?留在车里的?所以才没有受伤。”
这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是把他们扔下,把自己锁在车里避难的人?
他可能把我当成司机了。
“肖老师出手术室之后,需要我们看护吗?”我岔开了话题。
他说有专门的看护,24小时值守,肖老师也是住单人病房,就连他的家人来探视,也是要经过登记和审核的。
连自己的家人来见面都这么难吗?有些人的身份到了一定的阶段,其实也是不自由的。
在确认肖春风只是因为发炎而高烧之后,我放了心,又去找古川。
此时古川已经没有莺莺燕燕,左环右抱了。他苦着一张脸靠在床头,那群可爱的小姐姐各自忙活去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有些不情愿。
看见我走进去,他马上换了正常的脸色。
“你需要住院吗?”我问。
“需要,也可以不需要。”他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他只要有漂亮的小姐姐陪他,就需要住院,要是像现在这样把他一个人晾在这里,他就不需要住院。
“你可别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