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见一个小女娃突然冲过来,眼神询问孙媒婆这谁,孙媒婆做了个手势指着屋里,张老爷懂了。
眼见安然小小年纪就样貌不俗,日后必是一个大美人,张老爷不由又动起了歪心思,这要是母女二人都带走,岂不妙哉?
安然被张老爷打量的黏腻目光弄的十分恶心,肃着小脸明知故问道:“你是谁,来我家作甚?我们不欢迎你!”
“哎呀,小娘子别误会,叔叔是来救你们脱离苦海的,你那混账爹不仅欠了赌坊的钱,还欠了我一笔钱,他还不上自然得拿别的抵,可你们家这家徒四壁的,也只有你娘亲还有兄弟姊妹可以来抵债了。赌坊那种腌臢地方,人一旦进去那可是牲畜不如的,不如来叔叔家,我可以叫你们过上跟原来一样的好日子。”
眼见年近不惑的张老爷颠倒黑白,哄骗一个孩子,周围瞧热闹的不少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但也没有一个人跳出来戳穿他。
周伯娘她们扯了扯安然,提醒她不要被张老爷哄了,安然心里感激,冲她们点了点头。
“我爹欠赌坊的银钱可不少,而且他也只把我们抵给了赌坊,你这是要从赌坊把我们赎走?”安然装作疑惑不解的样子,问张老爷。
“怎么会,赌坊的欠银当然是你爹自己还了。”
“那你有凭证证明我爹欠你银钱了吗?欠条呢?”安然一针见血问道,她怀疑这个人模狗样的张老爷可能是趁她家混乱,来浑水摸鱼的。
“这,当然是有了,不过我今天来得急,不曾带着,等你们到张家了,再给你们看。”
这话一出,别说安然这个小孩子了,就是周围的吃瓜群众看张老爷的眼神都变了,怎么会有如此道德败坏厚颜无耻之人。
欠条张老爷自然没有,只是他眼馋杨氏许久,又听说韩耀宗要卖妻女,今日喝多了头脑一热,就听信了孙媒婆的主意,趁韩耀宗不在,强行把杨氏抢回去生米煮成熟饭,反正韩耀宗一个赌鬼声名狼藉,多个莫须有的债主也不会有人怀疑。就是来的仓促了些,欠条保人什么的都没来得及准备。
刚好这个时候安然的舅舅还有表哥们也赶过来了。
还没进门,就听杨舅舅大声喝到:“我看哪个脏心烂肺的要坏我妹妹名声。”
安然见人终于到了,也松了口气。同时,屋门也被从里打开了,安宁牵着韩子杰一出来就抱住了姐姐,小脸上委屈的不行,方才哥哥姐姐都不在家,她跟弟弟围在娘身边,听着外面的动静害怕极了。
张老爷一瞧杨氏娘家来人了,心里大骂晦气,也知道今天是带不走杨氏了,只好装模作样道:“误会,都是误会,既然大家都不信,那我今日还是先回去好了,等韩耀宗回来了,咱们几方对质,也好洗清大家对我张某人的怀疑。告辞!”
说完张老爷就想走,孙媒婆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溜了,但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他们走,泼完脏水见来人了还倒打一耙,想的美!
“慢着,你大张旗鼓,宣扬的几条街都知道你要纳我妹子做妾,现在又不明不白要走,我妹子的名声都叫你败坏了,今天咱们不掰扯清楚,你跟孙媒婆都不准走。”杨舅舅说完,就示意自己儿子出去追孙媒婆。
张老爷面色不虞,暗恨姓杨的胡搅蛮缠,明明自己都给了台阶下,竟然还不知足。
“杨兄弟,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我不过是想在赌坊来绑人前,先讨回自己的债,那韩耀宗欠钱不还,你们还有理了?”
“谁欠你的钱,你找谁要去,我妹子前几天就跟韩耀宗那狗东西没甚关系了,他们已经和离了。再说了,你说韩耀宗欠你钱,具体欠了多少,何时何地何故欠的,欠条凭证呢?什么都没有,就凭你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碰几下,说欠就欠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杨舅舅见张老爷竟然还在狡辩,毫不客气怼了回去,周围看热闹的也都在附和他的话,叫张老爷拿出凭证。安然跟安宁则两眼放光,崇拜地在一边看舅舅怼人。
眼看局面对自己不利,张老爷继续嘴硬道:“当然是在赌坊借的钱,具体数额是多少,过了那么久我怎么记得清,反正数额挺大就是了,具体得问我家管家,欠条只是因为我今日饮酒忘记带了。”
周围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爹,把孙媒婆请回来了。”安然的大表哥杨淮安推搡着孙媒婆走了进来。
杨舅舅向来对这暗地里拉皮条的老虔婆就厌恶不已,见她竟然还打起了自己妹妹的主意,恨不能撕了她,上去就是一脚,把孙媒婆踹翻在地。
“哎呦!杀人啦,还有没有王法了,一群青壮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哎呦,我肋下好疼啊!”孙媒婆在地上又是打滚儿又是撒泼,要是不明内里的就信了她的鬼话。
张老爷也立马开口指责:“姓杨的,你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我就算了,竟然还打伤一个年近五旬的病弱老太太,你还是人吗?今儿这事,你要是不赔我们个三五十两的,咱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