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做人质了,突然想将人质换一下。”
仲堃仪看着病态焉焉的慕容黎,如此沧桑柔弱,随便一捏就能随风而逝,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警惕地看着他:“换谁?”
慕容黎将吟畔移至唇边,手指在箫孔处轻轻摸索,仿佛想在这寂静的暮光中吹奏一曲,然而吟畔还未吹响,他就重重的咳了一下,腰都几乎弯了下去,他半抬眼眸,轻声道:“换你。”
仲堃仪心中一紧,宛如被针扎的轻微痛楚突然席卷而至,立刻抬起手中剑架在慕容黎脖颈上。
瞬息之间,慕容黎身形幻动,就到了仲堃仪身后,吟畔剑刃从竹箫中拔出,冰冷剑气袭至,仲堃仪竟不敢动弹分毫。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急。待仲堃仪想反抗之时已发觉全身僵硬疼痛,再难挪动分寸。
他骤然一惊,却还是无比镇静:“慕容黎果然是慕容黎,如此逆境之下竟然还留有后手,倒真是另我刮目相看。”
慕容黎五指如玉,苍白纤细,转动着吟畔,将锋冷剑刃贴在仲堃仪脖子上,轻声道:“本王说过这箫是本王吃饭的家伙,岂可随意丢弃。”
管中又是利刃又暗藏毒针,倒真是他大意了。
仲堃仪无视这冰冷的剑锋,展颜一笑:“你控制了我也没用,这群杀手真正的命令指示是我陷入绝境,就是杀你之时。毕竟都是花钱请的,他们才不会管我的死活。而你竟然用毒针先制住了我,想必还不想让我死。”
他冷冷大喝一声:“杀了他。”
“你也够阴的。”慕容黎猝然抬头,浓密的黑影中,那些杀手细长的眸子就像是一双魔咒,牢牢锁住慕容黎所有退路,数声冷哼,长剑从各个角落伸出,带着无穷无尽的威力,往慕容黎全身捅去。
慕容黎震了震,他倒是忽略了仲堃仪将自己置之死地这手,空气中充斥着压力,张牙舞爪,瞬间要将他震碎。他不敢大意,提气跃起,足尖踩踏在朝自己袭来的长剑上,借势纵身,便出了茶肆,站在青草依偎的泥泞中。
他看着这群黑压压飞扑而来的杀手,清明的眸子中隐然飞扬着一丝傲岸,对着仲堃仪长声道:“本王突然想了一下,你想打架那本王便成人之美,陪你打一架。”
“呜呜~”
箫声咽,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慕容黎从唇边移开竹箫,向空中轻喝一声:“动手吧。”
一瞬间,茶肆似乎有光芒闪动,又似乎没有。
杀气如刀,铮然奏响在仲堃仪耳边,尘土飞扬,这茶肆周边突然冒出数人,一样的身着黑衣,一样的眸子中藏着魔咒,一出手,就将仲堃仪布置的杀手斩落在地。
他们手中的刀,隐着秘魔般的光芒,刀所到之处,都是大蓬鲜血溅开。
两波黑衣人战到一起,慕容黎突然觉得有些百无聊赖,走到仲堃仪身边,悠悠道:“我有一位朋友,总是怕我在外吃亏受人欺负,所以每当他不在本王身边时,他就想方设法在本王身边安插高手,他说这些人是影子,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本王也不曾发现本王身边多了人,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诓骗本王,所以就想借你之手试一下。”
仲堃仪看着自己那波手下一个一个倒下,心中无尽惆怅,与谁结仇不好,非要与慕容黎结仇,他冷着脸:“你的朋友可真多。”
“好在,他没让本王失望。”慕容黎面色一沉,拂了拂额头,突然一阵昏厥,少顷才稳住身子。却是再也不想说半个字了。
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飘了进来:“阿黎,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本郡主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而且,不止他们来了,其实我也一直跟着你的。从你进入那座塔楼,本郡主就一直在你身侧了,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他顿了顿,笑嘻嘻的鄙视着:“当然喽,连你都发现不了的人,他这个笨蛋自然一定发现不了。”
仲堃仪抬眸,就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这张脸正向慕容黎走来,他轻轻松松带着一股仙气飘至慕容黎身边,伸手就扶住有些昏沉的慕容黎:“阿黎,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人质,这一路上遭罪了吧。”
仲堃仪镇定的神色中终于流露出颓败的气息:“原来慕容黎有恃无恐一个人赴约,竟是身边有了高手。”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激起巽泽一阵怒气。
刷一声轻响,血腥的气息溅开,仲堃仪胸前瞬间多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十字伤口,仲堃仪眉目深皱,痛得面目变形,几欲晕倒,然而他又被麻药定住,此间痛苦几乎非常人能忍。
巽泽瞥视仲堃仪,嘴角勾起,深邃的眸子妖异无比:“记住,我的人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动的,伤一根头发都不行,我虽然不会让你死,却能将你做成人彘。”
景阳剑入鞘,巽泽脸上的微笑,充满了自信,他看向慕容黎,笑意倏然静止:“阿黎……”
慕容黎苍白面上无一丝血色,软绵绵的从巽泽臂弯中滑落了下去。
惊恐,第一次出现在巽泽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