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哪见过如此不要脸之人?再顾不上还有外人在,一跺脚扭头就要走!
祁柘一把拉住桂枝:“娘子不解气就再捏几下,不必怜惜我!我皮粗肉厚,经得住!”
桂枝简直杀人的心都有了!
木墩上的外人张着嘴,再不合上的话,怕是下巴要脱臼了!
只见过祁柘挥刀杀人,从没见过祁柘有如此狗腿的时候!
“黄大哥,闭上嘴,蜂子飞进去了!”裴书青在一旁贴心地替他扶了扶下巴。
黄学志连忙抬起衣袖抹了抹嘴角,发现是被裴书青打趣了,才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起身冲着桂枝九十度一躬身:
“这位就是嫂夫人了,在下黄学志有礼了!”
桂枝是第一次见这么有礼貌的人,一时间这招呼有些不知道怎么打了!
“就你这迂腐劲才每每被那狗贼戏弄!”祁柘走过去一把拖起黄学志;“她是你嫂夫人,不是你老师,用不着如此大礼!”
黄学志却一梗脖子:“祁兄所言差矣!她既是嫂夫人,也是容城数十万百姓的救命恩人,我拜她是理所应当!”
“作为容城父母官,我就是五体投地给嫂夫人磕三个头都是应当的!”
说着,黄学志真的倒头就要拜!
幸好他那黄豆芽一样的身材抵不过祁柘这座宝塔,被祁柘一下就摁在了木墩上:
“你别耍宝,桂枝要是同意了,那你磕十个我都不拦你,要是她不愿意,你半个都别想磕下去!”
黄学志顿时哭丧着一张脸,双手合十朝向桂枝:“嫂夫人,那可是数十万的人命啊!”
桂枝饶有兴致的盯着黄学志看了好一会,这位容城父母官穿着一身灰色常服,脸色黝黑,双眼浮肿,看着就是最近劳心劳力,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
都说黄学志做事刻板,是个学究气浓重的县官,可刚才一番动作,桂枝就知道这人心眼子绝对不是一个半个!
亏得祁柘也不笨,应该非常了解自己这个朋友扮猪吃老虎的功力,
所以提前用绝对武力值控制住了黄学志,将主动权交回了桂枝手里。
“县太爷是怎么个打算呢?”桂枝站在祁柘侧身,认真问道。
黄学志再次躬身:“嫂夫人还是称呼我学志,县令这个官职,在祁兄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
“嫂夫人不妨坐下,听听我的想法?”黄学志谦卑的很,
桂枝大大方方坐下,一副愿闻其详的认真。
黄学志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一到大姚村,并不是先来桂枝家,
而是拎着长衫,提着布鞋爬了半座山,去看了祁柘家的稻田,
又下到村子里,挖了半行的土豆。
大姚村的村民哪见过县太爷光着脚丫子刨地的?
一个个吓得躲得远远的,只阿成壮着胆子向前问了声,
谁知道县太爷非常激动,不但将两手泥全拍在了阿成特意换上的新衣服上,嘴里还不住地夸道:
“你们大姚村真是个宝地,宝地才能出福星,才能种出如此粮食!”
阿成心中忐忑,土豆还没挖,县太爷就来了,这是想摘现成的桃?
饥荒在前,这眼见就要到嘴的土豆决不能被抢了!
想到此,趁黄学志跌跌撞撞朝桂枝家跑去的空档,阿成朝村民挥挥手,嘀嘀咕咕了一阵,
村民们均脸色一变,拔腿就往家里跑去!
桂枝家中,黄学志正说得激情四溢,唾沫横飞。
“嫂夫人,县衙和大姚村合作,你们出种子出人,县衙负责监督和催缴每村每户上缴粮食,交上来的粮食咱们分成三份,大姚村一份,县衙一份,祁兄一份!”
桂枝摇摇头:“不成!”
黄学志愕然,随即咬咬牙又说:“县衙要全部的十之二!”
桂枝继续摇头,
黄学志呆住了:
“嫂夫人这是想让县衙打白工?我这是拼着清誉不要,扮上了恶人,回头要是被人一道折子递到圣前,我只得灰溜溜回家种地了!嫂夫人就当可怜我这官当得不容易,十之二还是要给的啊!”
黄学志以退为进,摆出可怜的架势,想着桂枝一个女人家总是脸皮薄些,要是心再软些,那这买卖不就谈成了?
没想桂枝丝毫不为所动:“县衙拿全部征粮的十分之一,剩下我和阿柘平分,而且这种子的钱,县衙要是一时拿不出来,就要写欠条给我!”
“这……”黄学志一脸求救地望向祁柘:你家娘子这刀子也太厉害了,都快把你兄弟的血放干净了,你还不快帮你兄弟一把?
可祁柘一双眼睛只盯在桂枝身上,根本没觉察好兄弟都快血尽而亡了!
这样的桂枝真迷人啊!
就像驻军漠北的时候,祁柘见到的野马头领,
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