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柘的声音颇为虚弱,似乎下一瞬就要昏过去的样子。
桂枝赶紧上去搀了一把,却不料刚碰到祁柘的衣裳,祁柘就像山一样倒向了她!
“祁柘!你怎么了?”
桂枝慌得很,顾不上别的,只能一把抱住了祁柘,
可祁柘这么大一块头,身上又全是肌肉,硬梆梆的,桂枝根本抱不住!
见祁柘脸色煞白,双眼紧闭,桂枝不由得对着院门大喊:
“阿青,快来帮忙!”
门外的裴书青正准备牵马去山上,听到桂枝的喊声,忙应了一声:
“来了!”
裴书青奔跑两步,正要跨过门槛,
只见祁柘悠悠醒来了:“我没事,书青,你去喂马吧!”
裴书青不放心,挥开桂枝将祁柘搀扶了起来,嘴里说道:“祁大哥,还是我来扶你进屋。”
祁柘挣扎了一下,又去搭桂枝的肩膀:“书青,你去喂马,那马儿跟着我四五天没好好吃喝了,我怕它坚持不住!”
这匹马跟了祁柘好多年,裴书青知道祁柘爱护得紧,但他仍旧不放心:“桂枝她没力气,我怕她不行,要么让她去喂马,我来照顾你?”
祁柘一阵气闷,捂着嘴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涨红了脸指着门外,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去,喂马!”
裴书青不理解,但祁柘这么说,肯定有祁柘的道理,裴书青听话的出去了。
等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祁柘才重新往桂枝身上一靠,气息虚弱的说道:
“桂枝,我想躺躺!”
桂枝初时还慌张,但这时候却狠狠剜了祁柘一眼:“别装模作样的,自己走路!”
说完,伸手就去推祁柘。
偏祁柘厚着脸皮就是靠着桂枝的肩膀,完全不挪动一分半点!
祁柘牢记来前军师的话:
“女人生气了,你得哄!死皮赖脸的哄,千万别把自己当人看!也千万别讲道理,该认的错就要认,该领的罚就要领,该保证的就要保证,该发誓的就要狠狠的发!哄好了,哄顺了,再把事情细细的讲清楚,这事儿才能翻篇!”
祁柘在前线不眠不休战了三天,回了营地想倒头就睡,可军师一见他这副模样,愣是连营帐都没让他进,亲自替祁柘脱了盔甲,就赶他来大姚村赔罪,
军师说,这副模样加上死皮赖脸,才是天时地利人和!
祁柘不带停歇奔来大姚村,虽说不至于真就要昏倒,但也确是身心俱疲。
桂枝知道祁柘在做戏,但这个男人脸上的疲色倒不像是假的,刚想心软扶他进屋休息,
谁料门外一阵大呼小叫:“是阿柘回来了?是阿柘回来了吗?”
姚阿奶手里还拎着空篮子,显然是家都没回就听到了消息,这才赶了过来。
祁柘扶额,军师也有算错的时候,天时地利了,可人却没和啊!
“阿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姚阿奶走近一看,嚷得更大声了:“桂枝你怎么伺候男人的?怎么还让阿柘在屋外站着?”
说着,姚阿奶扔了竹篮子,上前搀住了祁柘:“阿柘,快进屋歇着,有什么事非得这么赶着回来?自己的身子最是要当心!”
祁柘现在觉得自己真是头昏眼花的很,挨到床边,没顾上和姚阿奶说上两句,就昏睡了过去。
“桂枝,还不快来替阿柘脱了鞋子衣裳?”姚阿奶又拉着桂枝进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好好服侍着,等阿柘醒了,心中必是感激的,他拼命赶来心中自然有你,别再弄僵了!”
“那个女人,我跟阿青打听过了,根本就不是阿柘的人,她要闹也名不正言不顺,你别为了个不相干的和阿柘闹!”
桂枝只静静听着,不吭声也不点头,
姚阿奶自觉是一番好意,见桂枝这般摸样,只当是心中还有疙瘩,一时转不过弯来,复又劝道:
“夫妻么,哪就没个磕碰?就我和你阿爷,也是三天两头的拌嘴,阿柘更是大家子弟,往坏了说,他就是讨个七八房妻妾也是没不应该的!但阿奶跟你保证,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炕上,祁柘睡的鼾声震天,
桂枝就答了一句:“阿奶,我不喜欢男人打呼。”
姚阿奶一愣,这叫什么话?哪个男人不打呼?
可炕上的鼾声却立时变小了!
姚阿奶摇着头出了门,年轻人的花样太多,她不懂。
桂枝朝炕上看去,只见祁柘睁着眼睛望过来,满是疲累的眼神里,盛着三分可怜七分小心。
“桂枝,是我不对,义姐已经被我送去京城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以后定是不会了,你别生气了!”
一个像熊一样壮实的汉子小心翼翼地哀求着,就像一只做错事的奶狗子,摇着尾巴讨好,这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