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反正过来了,就索性在桂枝家干起了活,砌灶可不是小事!
一户人家房子盖好了,但灶没砌好,就不算是个全乎的家,
只有砌好了灶,请了灶王爷,这个家才能兴旺发达起来。
男人家搬砖的,拌泥的,用草木灰划线的,伴着几声呼应的号子和笑声,桂枝家热闹起来。
乡下地方,盖房凿井的,都是乡里乡亲一起动手帮忙,男人们主力,女人们辅助。
没一会,村里的几个婶子就拎着竹篮来送饭了。
男人们听见桂枝的惊叫,没顾上吃饭就赶来了,这下桂枝和小伙子又顺利的蹭了一顿早饭。
“嫂子,祁大哥实在是走不开,要不然这次定会回来的。”小伙子啃着一张饼,吐字就有些含糊不清,但看桂枝神色不好,还是硬着头皮替祁柘分辩。
桂枝三两口就吃完了一张饼,来这里快一个多月了,她已经很习惯一碗米汤就着干饼,吃得比谁都快。
时间宝贵啊!
她得尽快攒了银子还上,不然天天心里不得劲的很!
小伙子见桂枝不理他,有些委屈的嘟囔:“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温柔,每每还大呼小叫,看起来琴棋书画你也是不懂的,不知道祁大哥看上你啥了?”
桂枝眼睛一横:“他没看上我,我也没看上他!等还了他二十两银子,我和他就两清了!”
小伙子一扬脑袋反驳道:“祁大哥明明就是看上你了,每天忙完军务都半夜了,还要唠叨一句你是不是气消了,我从没见过祁大哥这样!”
桂枝冷哼一声:“他身边不是有红颜知己了么?哪里还能想得起我?”
“红颜知己?”小伙子使劲挠了挠脑袋:“营地里都是大老爷们,连只苍蝇怕都是公的,哪里的什么红颜知己?”
桂枝攥了攥衣摆,没忍住提醒了一句:“她男人是祁柘的救命恩人。”
小伙子恍然大悟:“哦,嫂子你说的是袁家嫂子啊?”
“别叫我嫂子!再让我听到,打你!”桂枝心里堵着气,口气就有些不好。
“那我叫你什么?”小伙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叫桂枝,大家都这么叫!”
“哦,好吧!”
“桂枝啊,袁大哥三年前在战场上替祁大哥挡了一刀,那时条件太苦,没救回来,就留下袁家嫂子一人在老家。”
小伙子叹了一口气,手中剩下的一口饼也不香了:“袁家嫂子得了消息哭死过去好几回,她是乡里私塾先生的独女,从小读书识字,知书达理的,但爹娘走后就指望袁大哥的俸禄过日子,袁大哥没了,又没有个后,她的日子苦啊!”
“军中就没发些抚恤金?”桂枝听得鼻子也酸溜溜的。
“发了,怎么不发?祁大哥自己还贴了好多,只是袁家嫂子的几房堂叔太不要脸,几下就将银钱都骗了去。袁家嫂子没法子,才又托人求到了祁大哥这里。”
“祁大哥也是常年征战,哪里照顾得了女眷?不过祁大哥将袁家嫂子安置在了京城的家中,是认了义姐的。”
“袁家嫂子在祁家过得不错,我大姐说过,几次宴会都看到她了,穿着打扮、行为举止都跟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到底是读过书的!”
桂枝一翻白眼,她还读过十六年的书呢!
还是起早贪黑,周周考试的那种!
“那她怎么跟来容城了?”
小伙子摊了摊手:“就是这次才跟来的,说是知道祁大哥要娶亲了,来照顾弟媳妇的,呐,这弟媳妇肯定就是桂枝你了呀!”
桂枝冷哼一声,
来照顾她?
那怎么见了她招呼都没打一声,拉着祁柘就走呢?
“袁家大嫂身体弱,这几天住在大营里我看她蛮不习惯的,要不这样,我把她接来,和你住一处,祁大哥不在的时候,你们互相有个照应!”
小伙子大概是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兴奋得一骨碌跳起来,就准备出门接人。
桂枝冷冷说道:“这是我家,祁柘还做不了主呢,你想做主?你是谁?哪条湖里成精的虾怪?”
小伙子闻言眉头一皱:“桂枝啊,你这说话的腔调就不好,京城多少贵女对着祁大哥都是软言温语的,你要改改,要不然祁大哥早晚会失望的!”
“还有,我不是湖里的虾怪,我叫裴书青,我爹是裴严齐!”
小伙子说完,一抬脑袋,傲娇的冲着桂枝瞥了一眼!
桂枝一把将他推出院门:“谁管你爹叫什么?出去!”
“啪”!
桂枝家的院门火速合上了!
院门外,裴书青呆愣在地,喃喃自语:“爹,您的名号似乎不管用了!”
这一天,桂枝家的新灶总算砌完了,
桂枝照着村民的指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