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的几个礼拜,每天下午五点左右,周诗冉会准时联系嘟嘟,问问她学习情况,一天发生什么,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嘟嘟最开始还事无巨细分享,后面周诗冉慢慢察觉到女儿的敷衍,一颗心分两瓣,一半在和她通话,一半好像飘走。
后来问奶奶,奶奶笑着说小家伙在小区新交了几个同龄朋友,每天放学都在广场那里玩跳绳和过家家。
得知女儿在爷爷奶奶家过的游刃有余,诗冉便彻底放下心,为考研提前做准备。
她想考本部的现当代文学。
大三下学期课程比去年相对轻松,她有更多时间看书,看网教课。
前些日子,芳芳告诉她那位离异阿姨来了福利院。
她着急忙慌赶过去,与芳芳口中的陈阿姨见了一面。
陈女士气质很好,穿着驼色中长呢大衣,黑色短靴高跟,容貌虽称不上美丽,却也算清秀。
寥寥几句交谈,对方谈吐文雅,素质特别高。
院长阿姨介绍说,陈女士目前在D市一家中小型企业上班,做财务总监,年薪四十几万,完全有能力领养一个小孩并负责她快乐成长。
芳芳与陈女士待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无意识流露的孺慕之情骗不了人,陈女士也很喜欢芳芳。
领养手续办很快,周诗冉私底下找人调查陈女士,收到的回复是:有爱心,负责任,品德方面没问题。
诗冉在芳芳离开福利院前,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把芳芳拉一边叮嘱:“你有姐姐电话,如果在新家不开心,或者妈妈……嗯”她斟酌着用词,“对你不好,可以随时打给姐姐。”
芳芳本就早熟,几乎秒懂诗冉的意思,她轻抿唇瓣,小声说:“谢谢姐姐,我记住啦。”
身后传来院长阿姨的呼唤声,芳芳扑到她怀里,快速抱了下,然后头也不回往陈女士方向跑去。
周诗冉静静注视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直至变成小墨点消失。
又过一月,她在辅修课教室外撞见从隔壁出来的前室友,邓丹丹和柴扉。
周诗冉本想径直无视,刚要擦肩而过,“等等。”
她扭头,秀眉微蹙,“?”
邓丹丹撇嘴,目光耐人寻味,“借一步聊聊呗。”
对方的敌视从来都摆在明面,周诗冉垂眸,复而抬眼,“有什么事在这说也一样。”
“哦?你确定要在这儿聊。”她们三个的站队刚好呈现对峙状态的三角形,周围已经有同学投来吃瓜视线。
周诗冉觉得眼前这两人找她绝对没好事,神神秘秘,鬼鬼祟祟,她淡定撞开挡路的邓丹丹,大步离开。
“喂,你敢走,不怕我爆料吗?”
走廊还剩零散几位同学,听见邓丹丹嗷的一嗓子纷纷侧目注视。
诗冉继续下楼梯,爆料?她有什么事可爆料的。。。
见周诗冉没有被她言语要挟,邓丹丹不由泄气跺脚。
“算了,你又没证据,何况她身边有徐家撑腰,我们……还是算了。”柴扉扯了扯室友衣袖,劝她放弃那点小心思。
昨夜下过雨,教学楼外的树叶愈发苍翠欲滴,邓丹丹上前两步,双手搭着围栏,目视前方:“为什么要算,徐家是厉害,但如果……”
邓丹丹扭头,看着柴扉那张寡淡的面孔冷笑:“如果徐家也被她瞒在鼓里呢?呵呵,这个后果她能承担?”
“可那张照片中,有徐观南的背影,他知情的话,是不是代表……”
邓丹丹打断她猜测,语气笃定,“你觉得像徐观南这样的家庭能容忍儿媳妇是个被人用过的破鞋?”
破鞋俩字从邓丹丹嘴里说出来,让柴扉颇为不适。
太粗俗,太没素质了。
但她也没有指责邓丹丹用词不当,只是,“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周诗冉并没有把邓丹丹莫名其妙的疯言疯语放心上。
她实在忙得很。
一边搞学业,一边搞money。
深夜,久违的金手指降临美梦。这次不是一串数字,而是一家上市不久的企业公司。
凌晨六点,天蒙蒙亮,周诗冉自梦境中抽离,一时没回过神,半坐起身在床上发呆。
直到窗帘穿透进来的光线慢慢变亮,周诗冉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输入企业名称。
片刻后,女孩喃喃:“真有。”
天光乍现,反正睡不着,她索性下床去浴室洗漱。
七点四十,恼人的闹钟准时工作,每隔五分钟响一次。
她汲着拖鞋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床柜边摁掉闹钟。然后又快步回到厨房,就在此时,烤面包机“叮”的一声,弹出两片充满奶香味的吐司。
给中间涂上果酱,再把煮好的鸡蛋剥壳对半切,倒满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完美开启健康的早餐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