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紧紧抱住她,面带痛苦之色,却说不出一个辩解的字。
宋芷眼里的恨意几乎凝为实质,她的手紧攥成拳,指甲铬在掌心,只有这样剧烈的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不管宋芙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她们现在已经是完全的敌人!
是夜。
宁远睡下之后,宋芷悄悄起身,离开了房间。
屋檐下的黑暗中站着一个年虽不大的小姑娘,正是宁绾绾。
“母亲。”
宁绾绾压低了声音,面带急切,“怎么办?那药姨母没吃!”
宋芷秀眉一蹙,“怎么回事?你与我说说。”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按照宋芙对绾绾的关心和疼爱,必定会感激涕零,视若珍宝才是。
一听宁绾绾解释,宋芷悬着的心微微放心。
宋芙这是想要给绾绾在那两位面前邀功做脸呢。
她眸光微闪,道:“这件事交给我,绾绾放心,母亲定不会让你和瑞儿受到任何威胁!”
宁绾绾感动极了,一下扑到宋芷怀里,“母亲,您真好,您就是这世上对绾绾最好的人。”
宋芷眼神闪烁,低头慈爱的看着宁绾绾,“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女儿。绾绾,母亲别无所求,只希望你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宁绾绾感动极了,泪眼汪汪的控诉,“从前姨母让我学琴棋书画,如今天天叫我看账本,母亲……我不想学!”
宋芷摸着她的头发,面露心疼之色,“若是母亲教养你,定舍不得你吃这样的苦!可如今侯府是她当家,苦了我的绾绾。”
母女俩好生亲热了一会儿,宁绾绾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宋芙转身进了房间,想了想,从一边的柜子里挑出一块上好的布料,坐在烛火旁绣了起来。
宁远半夜醒来时瞧见的就是这一幕。
宋芷削瘦单薄的身形被烛火映衬的愈发纤细柔弱,她低眉垂眼认真的样子,看的他心中一软。
他起身走到宋芷身边,从身后拥住她,“阿芷,在做什么?”
宋芷也不回头,声音闷闷的说:“往年阿芙最喜欢我亲手给她做的香囊,如今她生辰快到了,我想再给她做一个。”
宁远将宋芷抱的更紧了一些。
他的阿芷真是这世上最心善的女子。
……
因着那晚的事,宋芙倒是又得了几日的安静,期间江管事传了消息进来,说是她上次交代的事已经在进行中。
目前一切顺利。
而晾了张家几日后,张家那边急的不行,暗地里给侯夫人递了消息。
侯夫人也是藏不住事儿的性子,当即就叫了宋芙过去。
“你们夫妻俩玩的什么把戏?当初说要钧儿给瑞儿做夫子的人是你们,如今拖着的人还是你们。”
“怎么?你是耍我的不成?”
侯夫人虽不至于偏向娘家,但也知娘家这些年多有不易,力所能及之处自然偏帮张家。
况且张钧给宁景瑞做夫子一事,侯夫人只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宋芙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夫人明鉴,此事是世子在处理。”
侯夫人一噎,再次怒道:“你是为人妻子的人,怎的什么都不知道?”
“世子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好打听?”宋芙反问的理所应当。
前面三年,她与宁远从未有过通信。
偶尔问及宁远在边关的事,侯夫人便是这样回她的。
侯夫人差点没被噎死。
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宋芙,却见宋芙坦然坐着,侯夫人忍不住抬手抚了下胸口,“行行行,你回去吧。”
简直是要气死她!
宋芙离开主院,便让人给宁远传话,张家急了。
至于旁的倒是什么都没再说。
宁远傍晚回府,听到小厮传来的消息很是沉默了一阵。
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与宋芙连面都没再见过,便是请安他都会刻意错开时间。
想到今天听到的消息。
宁远脚步一顿,转身去了松鹤堂。
宋芙这边刚回了福园,松鹤堂的贺嬷嬷便亲自来请,说是老夫人有要紧事寻她。
宋芙一听这话好心情一下就没了。
知道来者不善。
在这些人眼里,她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肥肉,他们怎么可能一直不动作?!
饶是如此,宋芙还是得去。
松鹤堂内只老夫人一人,看见宋芙来,立刻温和笑着,“阿芙来了,坐。”
宋芙行了礼,这才坐下,抬眸看向老夫人,等着她的下文。
老夫人喝了一口茶,这才道:“今日寻你来,是有事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