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斛,就是一千多斤粮食,这些粮食他们自己肯定是吃不完的,甚至储存都很麻烦,因此两人早已改成了直接领钱。
“我们也去买些爆竹、厌胜回家。”柴胡决定道。
“爆竹还需要花钱买?”顾红妆有些哭笑不得。
在她看来,青竹到处都是,想要燃放去砍一些回来便是。
不过她确实在街市看到有人拿着一捆捆的青竹竿叫卖,还不止一人,多是村里的村民。
其他卖饴糖、椒酒、柏枝等年节应用之物的商人,也不在少数。
想来也是,石炭坝有上千名匠人,他们并没有自己的土地,可不是就连一支爆竹也需要购买吗?
当然,他们也完全可以选择不买,此前有许多年头,人们也曾在生死存亡之间挣扎,哪里还顾得上时令是不是除夕、正旦?那时候从未有过庆祝,不也一样过了一年又一年?
但即使是最能忍受贫穷的顾红妆,见到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和商品,受到浓厚“过年”气氛的熏陶,也忍不住情绪变得愉悦了起来,觉得不买点东西回去会很不合适。
于是他们便与谭响父女结伴而行,谨慎地开始采购起了自己需要的“年货”。
买东西这个事吧,你一旦开了头,手里又有点钱,那就很难一下子刹住车了。
结果在集市逛了一圈下来,他们买的东西,柴胡的两只手已经拿不下了。
“顾师请稍等,我去家里推一辆车过来,帮你们装载货物。”谭木匠建议道。
“那好。”柴胡点点头。
除了过年需要的桃符、压胜、爆竹等物,他还给顾红妆买了一顶软帽,好几匹纱、布,还有一些酒。
虽然说着不需要什么东西,但顾红妆毕竟也是一个女性,在开始购买以后,还是没忍住和柴胡好好“挥霍”了一番。
就在等待谭响推车过来的时候,一名村部的干员找了过来:“顾师,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找了好一阵。”
“有什么事吗?”顾红妆问道。
虽然她也算是石炭坝的“高层”之一,但平时和村子里也没什么公务交集,所以来往不多。
“将军马上就要到了,冯队长让我把你们都叫到村部去。”干员道。
“将军?好,我们这就去吧。”顾红妆放下手里的鹿肉,就要跟着干员前往村部。
“柴胡,你也一起去吧。”干员对柴胡道。
柴胡把东西全放在了地上,委托谭月儿看着,等她父亲过来再帮着送去纸厂,就随顾红妆一起前往了村部。
在四周房屋纷纷翻新乃至重建的潮流下,村部难得地保持了它朴素的本色,仍然是那座四处漏风的大木棚子,只是换了一次草顶。
顾红妆看到除了自己,冶所的杨奉、铸造厂的卓辉、陶坊的苏鸣,以及其他工坊的各位负责人,都已经在场等候了。
没等多久,方飞也带着十余名随从抵达了村部。
“石炭坝变化很大,我很高兴;柴胡,你和顾红妆的婚事,我没来得及回来参加,等会给你们发个大红包以作补偿……”方飞向众人点头打着招呼。
寒暄过后,众人在村部落座,开始了正题。
“诸位,如今石炭坝的各项工作已经走上了正轨,民众的生产、生活也在欣欣向荣。因此我们需要再次进行整合,以便能更好地发挥石炭坝在经济、技术等领域的带头作用。”
方飞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这次会议的主题。
“大家可以看到,除了南苑示范新村的农业之外,商品经济在石炭坝也有了长足的发展。为此我们需要在石炭坝设置城镇,任命镇长进行管理。”
之前石炭坝的管理比较模糊而混乱。
从土地上来说,它应该是属于南苑示范新村,官方记载就是方飞的封地“南苑里”。
从管理上来说,这里大多数的工坊都从属于顾红妆的“工业协会”。
从人数上来说,许界的治安部队又占了很大的比例。
所以单单看石炭坝工坊和集市区域,就属于农、工、军混合状态,也没有明确的主管,只有南苑示范新村的队长冯海会派人调解一下民事纠纷。
在方飞的要求下,石炭坝正式升级为“石炭镇”,由原南苑示范新村队长冯海升任镇长,并从手下的干员中提拔了一位老成之人接任队长。
“我该做些什么呢?”
只要方飞不在意,就没人在意这些土地的所有权。
因此不少有一技之长的人,就在当初俞厢建设的简陋寨墙之内,随意占据一块土地,自己搭个棚子,或者垒一间土屋,就开始做起了买卖。
这两年随着石炭坝的发展,也有不少人修了砖房,或者是把老旧的房屋翻新为砖房,但总的来说,还是那种自由模式,也没人向他们收取什么费用。
方飞现在也没打算从这些人身上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