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置于险地,一方是夫君,一方是弟弟,她心中自有万般不舍。
此刻苏箩嫣隐隐想起,大理寺少卿赵朝明是秦道明的得意门生,而秦道明正是宣太妃的哥哥。“去找宣太妃。”
苏箩嫣沉了沉气,带着红袖去往宣太妃住处。
宣太妃正念着佛经,回过头讶然的瞧着苏箩嫣前来,“你此来又是为何事?”
“求母妃救救我的弟弟。”苏箩嫣跪在地上,一如三年之间的那种卑微入骨,娘亲和弟弟曾是她的全部,为了他们,纵使身死,苏箩嫣也无怨无悔。
宣太妃知晓苏季许一事,可她没想到苏箩嫣放着楚景渊不求,居然跑到这求自己,“如今王爷这般纵着你,对你已是有求必应,为何还来求哀家。”
苏箩嫣不语,可宣太妃却明白了,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她这种痴情人,纵使伤了自己万寸,也不舍伤心上人一毫,圣上与淮王离心已久,她舍不得楚景渊夹在这事之间。
“你可知秦府为何要针对你弟弟。”宣太妃放下手中木鱼,斜卧在贵妃榻上。
“因为我?”苏箩嫣知道秦时月一直想嫁入王府,将她取而代之。
宣太妃点了点头,“这只是其一,秦府此举还在报复那日如贵妃生辰宴上受辱一事,可时月那孩子我了解,即使是受了那般屈辱,她心里还是有着王爷,你可明白?”
苏箩嫣明白,宣太妃此意无非就是告诉她,秦时月依旧对楚景渊有情,若是秦时月嫁入王府,秦府也会就此收手。
“可圣上那又该如何?”苏箩嫣心中依旧没底,如今即便是秦府就此收手,圣上亦不会轻易放过这次可以刁难楚景渊的机会。
“这我自有办法,你只需安排时月嫁入王府即可。”宣太妃眼中的目光幽远,她在后宫勾心斗角多年,自然有的是龌龊之法。
苏箩嫣作为淮王府的正妻,自是有权利替楚景渊纳个妾,待楚景渊将秦时月娶进王府,她的地位便可更加稳固。
“我先去问问王爷的意思。”苏箩嫣顿了良久,声音有些哑然,咽喉的干涩让她有些失声。
除此之外,她再无他法,她想救弟弟,但也不愿楚景渊与圣上再生嫌隙,如今借助宣太妃之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替楚景渊纳个妾,没事的,苏箩嫣一遍遍的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可她却能清晰的听见跳动的心在滴血,一滴滴的诉问她为何要这样欺骗自己。
而此刻,楚景渊立在门外将两人的对话悉数听在心里。
在楚景渊得知苏府派了人来,他便焦急的去寻苏箩嫣,想亲自跟她解释清楚,可到了东跨院,映月却告诉他,苏箩嫣去找了宣太妃。
楚景渊苦苦发笑,他抬手一拳锤在房门上,右肩的伤口叫嚣着撕裂浸出鲜血,心中万年不动的磐石瞬间崩裂,震的他五脏六腑具碎,胸口闷闷的发痛,他经不住退了一步。
他在外替苏季许上下打点,可苏箩嫣却在王府里便将他卖了出去,似乎无论他做何努力都比不上她弟弟和娘亲在她心中的地位,他终究是那个没人疼惜的丧家犬而已。
苏箩嫣听见房外动静,连忙上前查看,可当楚景渊冷着脸,目光凄凉哀伤的瞧着她时,苏箩嫣有些后悔答应宣太妃,楚景渊一身落寞狠狠的刺痛了苏箩嫣的心。
“王爷。”苏箩嫣上前去扶楚景渊,却被他狠狠甩开。
“苏箩嫣,你想救苏季许,不惜弃了我,可我偏不要你如愿,明日我便杀了苏季许,看你要如何。”楚景渊嘴角挂着冷笑,说的认真。
苏箩嫣看着他眼中可怕的冷静,止不住全身颤抖,“王爷,这事和季许无关。”
楚景渊不顾苏箩嫣的哀求,抬脚入了房内,亦冷冷的看向宣太妃,“我说过,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做你太妃,不要再有非分的想法,可你偏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