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微润,潮水渐涨,温和的日光洒在海岸线上,绵延千里。酒馆茶楼已是宾客满堂,热闹非凡;寻常百姓家也是炊烟袅袅。
诱人的香气唤醒了还在熟睡的二蛋子,他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整理好碎银,收好破碗,屁颠屁颠的往老瞎子家走去。
来到熟悉的矮墙下,却见瞎子叔站在大门口望着远方
“瞎子叔,看啥呢?”
“二蛋子啊,今天收获如何?”
“凑合吧,倒是够还瞎子叔您半只烧鸡了。”
二蛋子憨笑着,随即问道
“瞎子叔,那‘穷咳嗽呢’?”
“ ‘穷咳嗽’?那是谁?”
老瞎子愣了愣
“就是您给疗伤的那个,我实在记不住名字,就给他起了个外号。”
“你是说图乌兄弟啊,你啊你,字不识几个,起外号的名堂倒是不小。”
老瞎子笑着转身准备进屋,二蛋子连忙上前搀扶
“他有事出去了,应该晚上就回来了吧。”
闻言,二蛋子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道
“瞎子叔,您说‘穷咳嗽’,他。。。他是个好人吧。”
“怎么,有啥心事吗?”
“我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也胆小怕事,但我见过很多乞丐,就他那惨样,可不是仗势欺人的家丁打的出来的。”
说着,二蛋子看向老瞎子,略带一丝迟疑的问道
“瞎子叔,您说我是不会是让您救错人了。昨晚那几个也是一脸狠样。尤其那领头的,让我浑身打摆子。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救了个什么大盗咋办?”
闻言,瞎子叔拍了拍二蛋子的手
“救人。。。从来不是看对方的善恶,而是看自己的本心。好人虽然不一定有好报,但人在做,天在看。”
“那…我们没做坏事?”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一定是的。”
二蛋子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复道
“一定是的,瞎子叔,他家乡可美丽了,那么美的地方,怎么会有恶人呢?”
老瞎子闻言,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做言语。
“瞎子叔,等我攒够了钱,咱们一起去 ‘穷咳嗽’家乡吧。”
老瞎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二蛋子
“哦?那我可当真了。”
“嗯!”
“所以咱们今天中午吃啥?瞎子叔”
“…”
此刻,距离热闹的街市仅有一街之隔的北乌小院里,一众北乌将士的眼神却如寒霜一般冰冷。“古行天”阴着脸,寒声道
“诸位口口声声说老夫是国师假冒的,现在国师遗体在此,还有人在这疯言疯语。”
说着,“乌行天”冷眼直视浔文倩
“你这小娘皮,如果今天不能给老夫道出个一二三来,就算老夫看在各位贵人的面子上,不撕烂你这张漏风的嘴。恐怕我这北乌儿郎也要划烂你的脸。”
浔文倩看着对方欲要吃人的眼神,反倒冷静了下来,她拱手道
“刚才的确是晚辈鲁莽,在此先向各位将士赔礼了。”
说完,浔文倩深鞠一躬,随即看向“古行天”
“小女曾听圣院四夫子提及世间有一门变化样貌之术,可化他人相貌,假他人之声,所以。。。”
不等浔文倩说完,“古行天”伸手制止道
“你说的那些,老夫早就有所耳闻,难道你认为一个死人还能运转体内真气,维持那虚假容貌?”
“晚辈自然不会有那般荒谬的想法,可是夫子老人家曾与一云游高人有过一场座谈。”
浔文倩顿了顿,一双杏眼睛紧盯对方,坚毅而深邃。
“有屁快放。”
“那位云游高人说,江湖之中,还有一种变化之术,无需任何境界,无需草药配合,只需一些化妆面具和发声技巧,纵是寻常百姓亦可使用,其名为‘易,容,术’ ”
一言甫毕,“古行天”凝视了浔文倩一会,仰天大笑
“简直是一派胡言,老夫在行走天下数十年,门下奇人无数,从没有听过有这等江湖戏法。这就是你包庇自家刺客的说法?实在荒唐。”
古行天说着,看向唐魁等人
“不知几位贵人是否听闻过呢?”
唐魁并未做声,白玉庭笑着摇了摇头,梁阳雨馨饶有兴致地站起来问道
“那浔女将可曾见过这易容之术?”
“在下并未见过,不过倒是知道如何辨别。如果可以。。。”
“怎么,国师身染重毒,为国捐躯,你还妄想在他的尸首上勘验一番?你凭什么?就凭一个闻所未闻的江湖戏法?就算是你家四夫子在此,老夫也不会有半点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