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府,正厅。
萧承渊坐在主位,长腿交叠,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相较于他的惬意懒散,坐在他左手边的江远安就不自在多了,时不时地看他一眼,说了两句官场话后就冷场了。
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摸不准这位殿下的心思。
不都说这门婚事是皇上硬塞给摄政王殿下的,既然摄政王殿下并不乐意,他又何必拿这么多聘礼?
江婉泠看着摆都摆不下的聘礼,把手里的帕子都捏变形了,嫉妒的像得了红眼病。
薛兰用胳膊肘杵了她一下,示意她收敛些。
收回目光时,江婉泠看见了闲庭信步,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江姝柠。
她火气上涌,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姐姐真是好大的排场,竟然让殿下和爹爹等你。”
“是吗?”,江姝柠眉梢一挑,敷衍行礼后坐到她的对面,好奇道,“那为什么他们两人没开口说话,反倒是你先开口了?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越俎代庖,做殿下和父亲的主!”
“想不到妹妹你竟有这么大的野心……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看来给你看脸的那个神医确实医术高明,给你本就厚的脸皮补的是刀枪不入,我
看都能当盾牌防御敌人的攻击了。”
“你——”江婉泠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跳起来指着她大骂,“你这个贱人就是在挑拨离间,啊!”
她捂着脸,看着地上碎裂的茶盖。
萧承渊放下手里的茶盏,淡声道:“风树,掌嘴五十。”
“是!”
风树捋起袖子,冲外面的王府侍卫打了个手势。
侍卫一人一边压着江婉泠的肩膀,让她跪在地上。
江婉泠傻眼了,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一句话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爹,娘,你们快救救我!”
别说她的脸才刚好,就算是没有受伤的人,也受不住会武功之人的五十巴掌!
“太吵了”,萧承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心,恩赐一般的语气道,“惊扰到本王,就再加五十巴掌吧。”
江婉泠:“……”
嗓子眼的话噎了回去,她咳嗽不停,眼里的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风树往自己掌心呸了两声,搓了两下,高高扬起。
“泠儿!”
薛兰扑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江婉泠。
风树的巴掌打在了她的背上。
这一巴掌不轻,薛兰感觉五脏六腑都震了一下。
要是真的打到了泠儿的
脸,后果不堪设想。
她眼底的恨意一闪而过,转身时眼眶通红,对着萧承渊磕了几个响头后哀求,“殿下,求您开恩饶了泠儿这一次,她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说罢,薛兰让江婉泠对他和江姝柠赔罪。
结果萧承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笑了一声,睨了一眼江远安。
“侯爷,您夫人这身体不错啊,风树常年习武,手上力气难免重些,您夫人可是连疼都没喊一声,难不成是在侯府受习惯了?”
江远安老脸绷不住了。
什么叫在侯府受习惯了?
男人只有管教不住女人才会动手,这是无能的表现。
要是传出去了会被人看不起。
“殿下,内子她……”
江远安话还没说完,薛兰一口血喷了出来。
风树瞪大了眼睛。
讹人,绝对是在讹人!
殿下只是想给江婉泠一个教训,没想闹出人命,所以他只用了两成的力气。
薛兰武功不错,这一掌又不知在要害,怎么可能吐血?!
“兰娘!”
江远安把薛兰抱在怀里,喊着叫大夫。
薛兰制止了他,拿帕子擦了下嘴唇,“侯爷,妾身没事,殿下还在这里,哪
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
摄政王谨慎多疑,心思敏感。
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她故意逼出这口血。
府医家中老母病故告假回乡。
要是外面的大夫来了,她会武功的事一定会暴露。
萧承渊与江姝柠对视一眼,有些话不用说都彼此心知肚明。
萧承渊亲自把薛兰从地上扶了起来,说话客气但没有丝毫的歉意,“是本王的人失手,误伤了夫人,要是不确定夫人真的无碍,本王实在难以心安,要不这样吧,柠儿也会医术,就让她帮夫人看看。”
看见走过来的江姝柠,薛兰有一刹那的慌乱,跪在地上诚惶诚恐道:“柠儿身份尊贵,不敢劳烦她,泠儿犯错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责,这一巴掌也是妾身该受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四周这么多下人看着,薛兰的话都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