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另一件事,试探着开口。
“娘,当初不是说好你要给我治伤,怎么突然换成了那个神医?素昧平生的,您就不怕他是个骗子吗?”
她和送饭的小沙弥打听过了,神医是给她治伤的那一天才住进来的。
也就是说娘和他并非只是同出一门的关系,而是熟识。
所以娘才会知道他医术不错,让他留下来给她治伤。
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瞒着她?
见不得人……
电光火石间,江婉泠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念头刚起,就立刻被她给否定了。
神医薄情冷性,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一个人,怎么都不像是会在床上说那样话的人。
而且娘要是和他真的有什么,怎么会让他来给她治脸?
应该藏着掖着才是。
可不知怎的,江婉泠心里慌的不能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现在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薛兰摸了摸她的头发,慈爱地笑着,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他的医术好不好,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在你的事上,娘可从来都不敢马虎。”
话都说到这里了,居然还在骗她!
江婉泠眼里闪过
一抹怒色,抬头后笑意盈盈道:“他给泠儿治伤时总是提起娘,我还以为他和娘认识呢。”
“叮”的一声响起,薛兰没有拿稳手里的茶盏,碰到了茶托。
里面的热茶溅了出来,烫到了她的手背。
江婉泠暗自冷笑,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拿帕子给她擦拭。
“娘,您这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薛兰尚还平静的面容起了波澜,猛地推开她,起身时动作又急又猛,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娘,您究竟是怎么了?”
江婉泠被她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了一跳,人直接懵了。
她不过是随便说了一句话,娘反应怎么这么大?
薛兰定定地看着她。
确认江婉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伤口疼,睡也睡不踏实,”她疲惫地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重新坐下,“他是个江湖游医,这才也是碰巧了,老天爷在帮你,娘管理着府上后院,连门都很少出,哪会儿认识江湖中人。”
薛兰的嘴算得上密不透风,江婉泠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开口道:“娘,神医说明天早上再治疗一次就好了,下午
我们就回府吧,这榆林寺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饭菜也不好吃,我不想在这儿待了,我想父亲了,我想回去。”
只要回去后母亲和那个男人断了来往,她就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薛兰又何尝不想早点回去。
她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娘一会儿就写信回去,明日午时让你父亲派人来接我们。”
上次主子临时有要事处理,把见面的时间往后推了。
约的时间正好在明天早上。
泠儿治伤,她也可以趁着这个功夫出去一趟。
见薛兰答应的爽快,江婉泠的心气才顺畅了些。
她的母亲只能是文信侯主母,她也只能是文信侯嫡女!
……
翌日清晨。
丹桂飘香,秋高气爽。
江姝柠走出屋门,深吸了一口气后伸了个懒腰。
福宝跳到她腿边,“喵呜喵呜”地叫着,想让她抱。
江姝柠低头扫了一眼,嫌弃的不能行。
“福宝,你这又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面钻出来的,都快脏成煤球了!”
她嘴上说着,身体还是实诚地把福宝抱在了怀里,余光撇了眼亭子下端坐的男人。
“你和你前主人一样没有眼
力见!知道自己不耐脏还乱跑,白白的讨人嫌!”
福宝仰长脖子高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本喵和他才不一样!”
梨儿忍者笑,看了眼面色不愉的萧承渊,从江姝柠手里接过福宝。
“小姐,您先用膳吧,奴婢带它下去擦擦。”
“本王讨人嫌?”
江姝柠刚坐下,就听到对面男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啊?我何时说殿下了?”她眼神无辜,神色迷茫地抬头,“风叶,你听到了吗?”
两军对峙开始了,今日是敌军率先发起了进攻,我方不甘落后,立刻反击。
此时谁占了上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方一定会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风叶不想当那个冲锋陷阵的炮灰,立刻回道:“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属下去帮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