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先关起来看好了,明儿个一早就去报官。”
老夫冷哼一声,对旁边的小厮下了命令。
巧儿抬起头,满眼惊恐,“不要!”
纵火罪是要被处以绞刑的,她还不想死!
巧儿推开上前的小厮,连滚带爬到了薛兰面前,苦声哀求: “夫人,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了——”
薛兰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她耳边小声警告:“你只要咬死这件事与婉泠无关,我保你一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否则我就让他们为你陪葬。”
巧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与二小姐无关?
这是让她去认罪吗?
薛兰把衣服从巧儿手里抽出来,眼睛里写满了阴毒。
婉泠将来是要登上高位的人,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走水的事府中上下人尽皆知,无论对谁都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巧儿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大小姐满意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薛兰停下脚步,侧头看了眼江姝柠,狠毒阴翳的神情毫不掩饰。
江姝柠笑问:“罪魁祸首还没有死,谈何满意?”
薛兰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从她的背影也能看出气的不轻。
一步三绊的,连路都走不稳。
这个废墟屋子是不能住了,再打扫别的院子也来不及,老夫人让江姝柠先住在她院子里,明天再给她挑新的院子。
江姝柠刚想应下,忽然想起了萧承渊。
菡萏院跟他王府后花园似的,来去自如。
她换哪个院子都不如祖母的福寿院安全。
“不用麻烦了,菡萏院修好前我住您那里就行,您不会嫌我烦吧?”
江姝柠挽着老夫人的胳膊,眼睛弯成了月牙。
老夫人偏头看她,浑浊的目光都清亮了,“真的?”
“真的,比金锭子还真!”
“那太好了,祖母求之不得!”老夫人乐呵的里面大牙豁都露出来了,“红绣,你明儿让人把偏房再修葺修葺,缺什么就添,把里面布置的舒舒服服的,可不能委屈了我的柠丫头。”
“老夫人放心,一切都按最好的来,委屈了您也不会委屈了大小姐。”
红绣扶着她另一侧的手臂,也跟着高兴,甚至还大着胆子揶揄了一句。
老夫人佯装嗔怒:“我看你是仗着有柠丫头撑腰,胆子都大了。”
江姝柠连忙澄清,“祖母,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您可别冤枉我啊。”
走到岔
路时,老夫人随意北边看了一眼,能模模糊糊地看见溪花阁的亮光。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轻摇了摇头。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人一旦有了祸心,就会把自己一步一步地逼向死路。
福寿院的那一大桌子菜早就冷了,红绣张罗着人拿下去热热。
很快,桌子上就剩下了薛兰拿来的桂花糕。
老夫人看了一眼,挥了挥手,“拿下去扔了吧。”
毒妇做的东西,赏给下人她都怕有毒。
“是。”
江姝柠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托腮,哈欠连天。
“柠丫头?”老夫人拍了拍身下的软榻,“折腾这么久累了吧,来躺祖母身边眯会儿。”
江姝柠挨着她的腿躺下,揉了揉眼,“祖母,您不瞌睡吗?”
老年人不都是习惯早睡吗?
老夫人说自己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精神头十足。
江姝柠忍俊不禁,闭眼时余光看见了桌子下面好像有一个东西,只不过被桌椅帔当着,看的不太清。
正好红绣进来了,她吩咐了一句。
红绣掀开桌椅帔一看,奇怪道:“诶,怎么这儿还有块桂花糕,我刚才不都拿出去扔了……”
“姑姑,你方才扔
的是桂花糕?”
江姝柠方才走神了,根本没听她和老夫人的对话。
“是啊。”
“祖母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糕吗,怎么都扔了?”
问完,她就猜到了这桂花糕的来历。
江姝柠忽地坐起身,对红绣伸出手,“你把桂花糕拿来给我看看。”
红袖知道她要检查,递给她时随口说了一句,“这桂花糕侯爷也吃了,应该不会有毒。”
江姝柠却觉得未必。
薛兰会毒,提前给江远安吃了解药也未可知。
而且在她看来,薛兰的心就是毒瘤,没事来福寿院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姝柠检查了桂花糕,确实无毒。
是她太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