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火车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带走了我身上仅有的那一丝凉气,这一路我并不像他人,每到站点都会下车通气,我就坐在车厢里悠闲的吹着空调,由北至南。这突如其来的温度让我无法适应,我感觉无法呼吸,拼了命的猛吸了几口,灼热感充满整个鼻腔,这是一种从未有的感觉,宛如你参加了一场马拉松,你急需一杯冰水降降温解解渴,结果端过来的是一杯滚烫的开水,你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我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滑落,我拎着行李箱,步履艰难的走着,我只知江南美景美如画,哪知这七月江南蒸桑拿呀。
我湿透了衣衫,看着来接我的老友。
“太热了。”我又困又热,汗水像打开了阀门一样,噼里啪啦的。
“今天还好,明天才是橙色高温预警呢。”他笑着递给我一瓶冰水。
我咕噜咕噜的一饮而下,他急忙叫住了我。
“别喝那么多,小心水土不服坏肚子。”他拽了我胳膊一下。
“没事的,矿泉水啦!”我赶紧又喝了一口。
来接我的叫黎朗,我大一那年认识的朋友。人如其名,性格开朗,没什么缺点,不抽烟不喝酒就是爱吃。大学时我们交流的并不多,实习后因为实习报表的问题总聊天,我们之间的关系反而比大学期间更要好了。他在江南的一家日企实习,规模不大,工资却还不错。他觉得很有发展前景,让我也来试一试。因为我喜欢江南,也因为有他在的原因,我也就来了。
“朗哥,我们先去哪?”我擦着头上的汗水说道。
“先吃饭,吃完饭我领你回宿舍,明天咱们再去单位报到。”他顺手接过了我的行李。
我们在一个叫X县小吃的小饭店吃了饭,一人点了一份一个鸡腿饭。这是我第1次吃这样的套餐,很实惠,吃得很饱。我在江南的那几年很喜欢去这家饭店吃饭,喜欢这里的炒河粉炒米粉,但我一直不敢尝试各式各样的汤,看着觉得很恐怖的样子。
我们坐着公交巴士到了单位宿舍,与其说单位宿舍,其实应该是单位给租的房子更准确,在一个很新的居民小区,3室1厅。
每间卧室都只有一张大床,两个人合住一间。主卧住着一对情侣,男生我认识也是我们同一个学校的,是朗哥的同班同学。他也是朗哥叫过来的,这人上大学的时候就很依赖朗哥,因为听说他是大学开学后几周才过来的,全班同学都不理他,只有朗哥陪着他,次卧住着两个男生,我和朗哥住在最小的那间书房改成的卧室。
房间虽小,好在有空调。朗哥打开了空调,我们吹着凉风,我打开行李,换下了这件早已被汗溻透的衣服,干爽的衣服,清爽的风,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
我犯愁的问道:“每天都这么热吗?你们是怎么适应的?我觉得我现在就是烤炉里的红薯。”
“没事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热的天还没来呢,不过慢慢的也就适应了。”朗哥回答的倒是很轻松。
“明天怎么去单位?”我站在空调下感受着凉风拂面的滋味儿。
“骑自行车。”朗哥笑呵呵的说道。
“啥?没有公车吗?”我惊讶的问道。
“工业园区那边没有公车,只能骑自行车去。”朗哥依旧笑嘻嘻的。
“这大热天的骑自行车,那不还得热死个人呐,我有一种被骗来的感觉。”我也笑着。
“天是热了些,不过慢慢都会适应,还有工资不骗人呀!我打听了一下,咱们就这届毕业的,就属这边比工资最高了。”他和我打包票。
心想着看在我最爱的江南水乡和工资的份上,不就是温度吗?我可以适应。
早上的太阳就如此火辣辣的,我是没有想到的,我们迎着朝阳前行,阳光有些刺眼,我眯着眼,奋力的登着自行车。骑过了人少的街道道路的两边开始热闹起来,有很多路边摊在卖着早饭。狼哥停了下来买了两个鸡蛋灌饼,分给我一个,我们来不及吃,继续奋力前行。
我们在一栋二层楼停了下来,巨大的牌匾上写着中日双语。
“到了,就这儿了。”朗哥说着。
朗哥同看门大爷说了几句话,领我进入了二楼的办公室。他让我先在会议室等一会儿,一会儿会有人来面试我,他便换了衣服下了一楼车间。
斯斯文文的瘦高男面试了我,问了一些基础问题,我都能轻松应答。他分了我套工装和工鞋,让我下楼去找朗哥,会有人给我安排工作。
朗哥看我下楼,开开心心的朝我走来。
“衣服还挺合适的。”他拍了拍我。
“还行,感觉衣服质量还不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这身工装确实不错,我刚来那会儿都没给我新的,给了我一套别人穿过的,NND。”朗哥歪了歪嘴。
“别骂人,小声点儿,让领导听到了不好。”我赶紧说道。
“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