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那张脸,贺砚却是轻叹一声:“骗子。”
只会说些好话来哄他。
但是愿意说好话给他听也总好过一连几天见不上人的面要好。
贺砚若是愿意说他两句,或者让他疼几天,阳止或许还能稍微心安理得些。偏偏贺砚什么都舍不得对他做,反倒是让他的心像泡在酸醋里一般,咸涩难耐。
他微微抬头,鼻尖轻蹭着贺砚的鼻尖,低喃:“砚哥,你再等等我。”
贺砚贴着他,轻叹一声,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张霖这么能折腾,当初就不该留他。”
若是当初他没有与张家结盟的话,张霖也不能稳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后面也就没了如今折腾的那回事。
听他这么一说,阳止反而笑了:“砚哥,你说如果他知道我和你是这么个关系,到最后应该是什么表情?”
只怕悔不当初了。
外头的夜还长着,贺砚灭了灯,提着棉被把两人都裹紧了。
北城的冬季向来漫长,可是今年的这个冬天,却仿佛更加漫长一些。
一些隐瞒的,期待的,全都被这场望不到边际的雪给掩埋了。
让人望而远之的寒意,几乎要破过这暗夜钻进人的骨头里去了。
黑夜里,阳止紧贴着专属于他的那片温热,眸底闪过一道暗光。
这场冬季虽然漫长,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快到新年了,每人心里都有个盼头。
虽然离新年还有半个多月的时候,可是走到街上去,就已经能瞧到喜庆的苗头了。
外头摊贩,客栈,饭店,茶楼,都贴着喜庆的红纸。
没有人会觉得这过于突兀,相反,更加热闹。
这个时候,酒楼里是最热闹的。
不论有钱的还是没钱的,这会儿都愿意花点小钱,喝上一壶烧暖的小酒,和认识不认识的人说说话。
自个儿解了闷,一壶热酒也祛了身上的寒气。
大冬天的,酒楼里的小二跑了一身的热汗出来。一边用肩上的毛巾擦着脑门儿上冒出来的汗,一边忙不迭的跑去送酒。
他的脚步快,盘子却端的稳。小菜酒水一点也没洒出来。
“客官,您的酒嘞!”
推了门招呼一声,小二走近桌前,将盘子上的小菜酒水放下来。
无意中抬眸看一眼,却惊艳了。
他在这酒楼跑了好久,也难得见一个样貌这么出众的人。
对上那人的眼睛,他却一愣。感觉似乎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阳止看着他,随手将桌上早早放好的银元推了过去。
他面色平静,语气平和:“我喜静,不太愿意让别人来叨扰我。”
小二听懂了他的意思,满脸堆笑的将银元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爷,我懂。我保证,不会有人靠近这里。您放心。”
平时来这儿做些暗中生意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像他们这种小酒楼,最好的生存办法就是哪儿边都不得罪。
自己得了便宜,多照料些就是。
小二带着满脸笑容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关门。
片刻以后,外头原先还有些嘈杂的声音,后头便小了下去。
房内寂静,一切动静都显得突兀起来。
半晌,阳止几杯小酒下了肚,才见有人进来。
那人长得不出众,也不眼熟。见了他,面色恭敬:“三爷。”
阳止见他,却笑了:“怎么,谈生意你们家的那位爷还不舍得亲自出来?”
阳止喝了酒,面色稍微缓和,语气也没那么认真。
偏偏这人却不敢接他的话。
陪笑着在对面坐下,那人才道:“这里到底不是南城,我们家爷自然是要小心些才是。这里还让我向三爷赔个不是。”
阳止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玩弄着空荡的酒杯,在他的一边,静静的放着一把刻纹精致的折扇。
阳止食指微动,那酒杯便滚出去好远,滚到桌边,摇摇欲坠。
那人连忙伸手要去接。
可惜慢了一步,酒杯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动静。
阳止神情恹恹,像失了兴趣一般:“帮我转告你们家少爷,想要和我谈交易,就亲自过来。”
他这话说的傲慢,也不客气。那人是张霖的心腹,听的自然有埋怨。
“三爷,您不要为难我和我们家爷了,实在是……”
阳止抬眸,眼神犀利。
那目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刃,那人对上那目光,一时半会儿竟停了话语。
阳止一字一顿道:“我说了,让张霖亲自来谈。”
心腹回过神,咬了咬牙,道:“三爷,您和我们爷的交易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因为一点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