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叶欢之言,黄忠还好些,纪灵心中却是又好气又好笑。
咋你就安排呢?问过我们了吗?叶将军你倒还挺会自说自话。
不过很显然,指望叶欢自己觉悟,那是不可能得。
“黄将军征讨江夏,平定蛾贼有功,纪灵将军亦有平叛讨董之劳。本将军受先帝重托,辅佐天子,如今袁公路已擒,首恶必诛,二位原职不动,今后戴罪立功。”
“黄忠将军,本将军加你为安远将军,纪灵将军,本将军加你为鹰扬将军。”
叶欢一番自说自话,丝毫不在乎二人的感觉,纪灵嘴角嗫嚅,却又不知如何出言。
“叶将军,你这就安排了,也不问问纪某答不答应?”片刻后,他终于忍不住道。
“问你?”叶欢一皱眉,随即点点头:“好吧,你是嫌官位小还是名位低?不是没有商量,念在多年故人的份上,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本将军想想看。”
“我……”纪将军双眼瞪大,一时语塞,你什么理解能力,我是嫌官小吗?
“没事儿没事儿,这是私下里,没人会说,正方你尽管说。”见纪灵不语,叶欢催促道,语气之中不乏豪迈之意,许个将军啥
的,不算事儿。
“哦,正方有此想,亦是人之常情,汉升兄,你也尽管提,不必与叶某客气。”说了纪灵,叶欢还不忘对黄忠道,那表情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黄忠默然,他跟随袁术,不似纪灵那般长久,力战至此,亦算报了知遇之恩。且心知忠义的他最怕就是叶欢言及叛逆之事,但叶将军似乎根本没有说这些的打算。
“哦,都没有意见是吧,那就这么定了,待回晋阳禀明天子,自有旨意。”等了会儿,叶欢点头笑笑,坐下再度举酒:“二位,现在能喝了吧?”
“叶欢,你怎生如此自说自话,纪某何时同意呢?”纪灵起身高声道。
楚南等人见状就要上前,此刻叶欢又站了起来,看着对方,声音比他还大。
“你凭什么不同意?”
“我凭?”二字出口,纪灵将军发现自己不会说了。
叶欢尤自不休,点指对方道:“我告诉你纪正方,欢对你算是客气的,你打听打听去,不是故人,会对你如此?别蹬鼻子上脸。”
“你,你这样叫客气?”
“废话,好吃好喝的招待,打也打完了,义气也尽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
……”纪灵胸口不断起伏,可面对叶欢,却感觉怎么也说不过他。
“你什么你,说啊!”叶欢绕过案几,到了纪灵面前。
“我与公路,既是朋友也是兄弟,你纪正方摸摸自己的良心,叶某待他如何?青州之战,徐州之战,十余万百姓,数十处府库,叶某给了谁?”
“这不是私交,没有私情,叶某看的是袁家四世三公,忠君爱国!公路兄麾下越是强悍,就能助天子,震慑一干宵小之辈!那么,武器兵员,在何处不是一样?”
叶欢出言慷慨激昂,双眼则紧盯对方双目,纪灵一开始还与之互瞪,但闻听之后言语,却不禁低下头去。黄忠亦是如此,站在义气的立场,叶欢对袁术,可谓毫无保留。
“可结果呢?”叶欢说着,面容带上了一丝潮红,神情颇为激动。
“叶某一心为公,却是养虎为患!我没有想到,我最信任的人,居然会背叛天子,大逆不道!正方、汉升,你们可知叶某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心中是何等痛楚?”
说着,叶欢的身躯都有些微微颤抖,楚南急忙上前相扶,却被他推开。
纪灵默然,黄忠默然,见惯了叶郎阵上
无敌的英姿,今日这种“痛心疾首”却是首回得见。但站在叶欢的立场,这一切都是那般自然,毫不做作。
“嗯,有戏,本公子的演技,该不该值一座小金人?”看着二将的表现,叶欢心中暗道,不过还不够,演技得继续飚,若得二将相助,豫州士卒亦能迅速归心。
“想叶某戎马半生,征战无数,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兄弟。豫州精锐,当年汜水虎牢,何等英雄?十余万大军,不能为国建功立业,却要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叶某不想打……”说到激动之处,叶欢拍着自己的胸膛,通通作响。
“但却不能不打,为国锄奸,四海升平,是本将军心中夙愿。公路兄如此,欢是最不愿意见到的一个,他今日若还安好,本将军誓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但冤有头,债有主!叶某要骂,只会骂袁公路,你们虽然与我为敌,亦并非没有理由。知遇之恩,提拔之义,大丈夫受人恩惠,自当相报。”叶欢的语气稍稍低沉。
“可本将军理解你们,谁又能理解我?正方,欢不愿戳你的痛处,可你自己当真不知?现在叶某给你机会,用尔等所能
报效国家,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