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蔫儿轻叹了一声的说着,“要是没有吴叔,我早都已经死了。”
二林子有些奇怪的问白老蔫儿,“咋回事?”
白老蔫儿轻轻一笑,“那是我刚到这儿来的时候的事儿了。”
接着他就给二林子讲起了那件陈年往事,那时候,他和二林子还不认识。
1975年,22岁的杜娟嫁给了凤凰屯儿的米满仓。
白老蔫儿打着帮他师妹筹办婚礼的名义,也到了凤凰屯儿来。
当时,好心的吴大叔看他没有地方住,就说自己哥哥去世之后留下来了一个小房儿,如果他不嫌弃,可以先住到这儿来。
白老蔫儿倒是也没犹豫,直接就住了进来。
也是因为此事,他认识了这个见谁有困难都会帮一把的吴大叔。
白老蔫儿在凤凰屯儿住了一个来月,终于是到了他师妹杜娟儿大喜的日子。
一九七五年五月初十,宜嫁娶。
婚礼,白老蔫儿并没有去参加。
他一个人待在这个吴叔哥哥的小房儿,自斟自饮的喝着闷酒。
正喝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着,“大侄儿啊,你咋没去老米家吃席呢?”
来的人,正是吴大叔。
彼时的白老蔫儿已经喝的有些上头了。
他迷迷糊糊的看向门口,脸上带着醉态的笑道,“去不去都一样,我自己在家喝点儿,就当是给他们贺喜了。”
吴大叔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搪瓷盆儿,笑呵呵的说着,“小娟儿说了,看你没去,怕你是在家闹了啥病了,特意叫我端个肘子来看看你,你咋样啊,没事儿吧?”
白老蔫儿醉醺醺的一挥手,“没事儿叔,我就是,嗝——想我师父了。”
“你师父?你师父在哪儿呢?”吴大叔问着。
白老蔫儿笑道,“他在北大荒那边儿呢,原来我和我师妹也都在那头,你说说她,好么央儿的,嫁这儿来了,哎,她现在结完婚了,过几天我也该走了。”
看到白老蔫儿落寞的神情,吴大叔又笑着问着,“那你师妹结婚,你师父咋没来啊?”
白老蔫儿有些不屑的摆摆手儿,“我师父说了,太远他也不乐意折腾,以后也不是见不着了,不用非得现在过来,呵。”
他冷哼了一声,继续的说着,“其实我知道,我师父也没相中那米满仓,你瞅他长得像个猴儿似的,一点儿也不板正儿,也不知道我师妹是怎么想的,怎么还大个儿里头挑矬子呢。”
吴大叔又笑着问着,“大侄儿啊,其实叔都看出来了,你对小娟儿有点意思,这些日子叔也了解,你这小伙儿人不错,可叔说句不该说的,姻缘这东西,他还真不一定把谁和谁牵到一块去。”
吴大叔说着,还拍了拍白老蔫儿的胳膊。
他坐到了白老蔫儿的对面,把搪瓷盆放在了桌上,又说着,“你要不愿意走,就在这儿住着,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哥哥走的时候也没个一儿半女的,这房子也就没人要了。”
白老蔫儿啪的一拍桌子,“叔啊,你出个价儿吧,我买了。”
吴大叔哈哈一笑,“大侄儿啊,你这说的是啥话,叔能要你的钱嘛,我都说了,这房子没人要了,你要是不住,时间长了房子没了人气儿也不好,要真是塌了我还挺舍不得。”
吴大叔看着白老蔫儿,笑的十分的真诚,又说着,“你要是乐意呢,以后常上我那走动走动,将来叔再给你介绍个好姑娘,咋样。”
白老蔫儿也不再客气,只是点头道,“叔啊,以后你家有啥力气活儿,你就知会我一声儿,你别看我瘦,浑身腱子肉。”
说着,他还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当天,他和这吴大叔俩人又聊了很多,但具体聊了什么,白老蔫儿已经有些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的酒,从天亮一直喝到了天黑。
中间他好像还吐过几次,但也都有些记不得了。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就看见吴大叔正站在他的床边,一脸着急的看着他,有些担心的问着,“你咋样儿啦,没事儿了吧?”
白老蔫儿转了转眼睛,发现外头的天已经亮了。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胸口发闷,恶心的想吐,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昨天可能是喝断片儿了,还有些宿醉。
他奇怪的看向了吴大叔,想问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可他却只是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喉咙里特别的干,火辣辣的疼。
这时,杜娟儿那倩丽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她的头发挽在脑后,身上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旗袍,比平时更漂亮了。
她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碗,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语气温柔的说着,“你醒了?”
“呃...”白老蔫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