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澜之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愣在了原地。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礼貌而疏离地笑道:“顾典司误会了,本宫只是急着进宫。”
心中却有些奇怪。
顾湛向来进退有度,这两次,却有些失了礼数。
她哪里知道,某修罗自从得知了皇后想要让冷澜之和十八王子联姻,心中便一直憋着一股郁气。
十八王子年轻英俊,单从身份上来说,勉强配得上她。
他可以不把老安国皇帝那个老东西放在眼里,却不能不将这些年轻英俊的王子皇孙们放在眼里。
毕竟谁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心血来潮,又想着给公主撮合撮合?
万一……公主真的和对方看对眼了呢?
那一具具年轻鲜嫩的身体,也不知公主会不会动心?
“咳咳……打扰一下,两位。”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奇怪氛围。
冷澜之如蒙大赦,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满眼感激。
她笑道:“席大家。”
席大家身为文坛的精神领袖之一,他人已在京中,宫里自然没有忽视他的道理,是以请柬早已经送到了他下榻的客栈。
其实冷澜之是想直接给他在京中买一处宅子的,却被席大家拒绝了。
他说他不喜那些身外之物,反正将来学堂建成了,他就会直接搬到学堂里去住,宅子什么的就浪费了。
冷澜之无法劝说他收下宅子,只能作罢,决定在别的方面补偿他。
比如,属于山长的住处,一定要特别用心。
席大家先给冷澜之行了一礼,冷澜之回礼后,席大家才斜眼看向顾湛:“顾典司真是贵人多忘事,说好了要接老头子我进宫,却让我一顿好等!”
顾湛:“……”
冷澜之一愣:“两位认识?”
席大家似笑非笑地看了顾湛一眼,想到刚刚这人隐忍吃瘪的模样,只觉得有趣:“不熟,只是某人欠我一个人情罢了。”
话落,便接收到了一道警告的视线。
席大家也不在意,笑呵呵地看着冷澜之:“公主,你别看此人长了一张招蜂的脸,但他呀,比庙里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公主要去见皇后娘娘,席大家还是不要耽误公主的时间,你初来宫里,我带你四处转转。”某人开口,打断了席大家滔滔不绝的揭短。
若是有人胆子够大敢扒开他披风上的白色绒毛就会发现,他早已经红了耳根。
今日的宫宴比起往常,多了一些新乐趣。
首先便是席大家的出现,让在座的文人们都激动不已。
早在上次席大家出席了文曲宴的消息传出去了之后,许多成名已久又上了年纪的人都恨自己为何老得太快,不在文曲宴的邀请年龄范畴内?
让他们白白错过了一场盛宴!
错过了瞻仰席大家的风姿的机会。
此番,他们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建良帝也高兴:“席先生,没想到你真的会同意做约瑟夫学堂的山长,真是意外之喜!”
席大家轻抚着白色的胡须,笑道:“莫说是陛下,就连老夫都感到意外。”
建良帝有些惊讶:“哦?如此说来,席先生在参加文曲宴之前,没想出任山长吗?”
席大家正欲开口,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忽然响起:“听闻席大家是为了伽罗公主留下来的,本宫原先还以为是传言,如今看来,倒是确有其事。”
那声音微笑着对建良帝道:“陛下,公主的面子真不小呢!”
建良帝的笑容淡了下来。
当年他纡尊降贵,亲自请席大家入仕为官,都被拒绝了!
冷澜之淡淡看向说话之人:“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席大家可不是为了本宫留下来的。”
没错,说话之人正是德妃。
想到这个女人已经真的失去了儿子,冷澜之此时并不如何生气,只是淡淡道:“当日在文曲宴上,席大家第一次听本宫说想请他当山长,他直接拒绝了。”
“他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他看到了我盛国的稚童们的可塑性,看到了我盛国强盛的可能,看到了一个个未来的栋梁之才……”
她起身看向建良帝:“父皇,儿臣认为,席大家不但博学多才,还心系天下苍生,是真正的圣贤!”
建良帝的笑容再次变得灿烂:“伽罗所言甚是,席大家乃当世文人的表率,理应嘉奖!”
无故被卷入了一场宫斗的席大家:“……”
他坐在桌后,斜眼瞥向高位之上的德妃:“老头子我久居乡野,一直听闻宫中的娘娘们是如何秀外慧中,温柔贤德,今日一看,不免失望。”
他摇了摇头,当真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听风就是雨,丝毫不会辨别传言的真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