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儿被安置在了平南侯府一个偏远的小院子里。
自打沈逸之被放出来之后,她也解了禁,不用再天天被关在小黑屋里了。
可这并不代表她的处境就变好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名正言顺了之后就可以住好房子,奴仆成群。
不料赵氏竟然把她安排在了这种破烂不堪的院子。
这院子还没有她的沈宅好呢!
院子里的奴仆,也不如沈宅里的奴仆多。
而且虽然她住进平南侯府里来了,可她不如在沈宅的时候方便自由,就连想见儿子都要三申五请,简直郁闷。
幸亏她的儿子是个孝顺的,每日下了学之后都会过来看她,否则她就要气死了。
突然,破败的门被人踹开,正在刺绣的俞婉儿手一哆嗦,手指立马出现了一串血珠。
她顾不得处理手上的伤口,惊讶地看着门的方向,只见赵氏的脸比锅底还要黑:“娘?发生什么事了?”
饶是俞婉儿心思机敏,这会儿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心中忐忑。
赵氏怒道:“你还有脸问我?安儿在我侯府的时候最是恭敬孝顺,从来没有犯过错。自从跟了你回去就学坏了,竟然还敢当街打人,如今害得我平南侯府丢脸不说,还害得逸之被公主责罚!都是你的错!”
俞婉儿一脸懵。
“什么叫安儿当街打人?”
“不!不可能!安儿那么听话,那么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赵氏被气笑了:“听话懂事?那是他在侯府的时候!鬼知道他跟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你都教了他些什么!竟然把他养成这种顽劣的性子!”
“我告诉你,若是安儿的性子掰不回来,我跟你没完!”
俞婉儿兀自摇着头:“不!我不相信!安儿是个好孩子,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氏冷笑一声:“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现在外面都已经传开了,我平南侯府的脸面已经丢尽了!这都是你这贱人的错!”
俞婉儿脸一白:“我从未教给过安儿这些,一定是误会!是陷害!”
她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公主故意陷害安儿?”
说实话,赵氏在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以为是冷澜之在故意陷害沈临安。
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听到俞婉儿的话,她冷笑:“别什么坏事都安到人家公主头上去,安儿就是被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教坏的,从今以后你别再见安儿了,鬼知道他再让你教育下去,会变成什么模样!”
又对左右的人命令道:“看好这小贱蹄子,若是她再敢偷偷私底下去找安儿,就把她的腿打折!”
左右的下人连忙应下。
赵氏在俞婉儿这里骂了一通,心情终于好点儿了,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小院。
俞婉儿不信邪,想要跑出去找沈临安问清楚。
然而还没等她出院门就被拦了下来。
两个婆子像是两个黑脸门神,其中一人面无表情道:“沈家娘子,莫要让我们为难。夫人刚才可是说了,若是您执意不听劝,我们是有权利将您的腿打折的。”
俞婉儿面色一变,白着脸摇头。
眼见怎么也无法离开小院,她终于认命了。
回到散发着霉味的房间,她身体瘫软地躺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她才是沈逸之的第一个女人,是平南侯府第一个孩子的母亲,她本该有光明的未来。
可是为什么,她此时却像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样,连想要见自己的儿子一面都成了奢侈?
而且她住的这个鬼地方,连普通的农户的家都不如!
普通的农户的家中便是再怎么简陋,也不会散发着一股子霉气,也不会房间又冷又潮,也不会出入被限制自由……
“呜呜呜!相公你在哪里呀?”
她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安心地待在沈宅。
至少她是自由的。
下人婆子们都把她当成正儿八经的主子,偶尔出门,左右邻居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羡慕,觉得她是个富太太,是上流社会的人。
而现在……
她越想越是心疼自己,哭的也越来越伤心。
可惜,不论她怎么伤心难过,都注定不会有人来安慰她,更不会有人解救她。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发酵,平南侯府私生子在祥云书院门口殴打户部侍郎府五小姐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盛京。
无数人都在感叹说,私生子就是私生子,行为粗鄙不堪,脑子也仿佛有什么大病。
能生出这样的孩子的外室,又能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