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推开门,合手,袖子拢到一起,真有种不染凡尘的感觉。
“臣见过皇上。”
符登抬手示意他坐下,而后也没多说废话:“你在凤仪宫的所说为真?”
白沉点头,脸上没什么情绪。
“那你可知新将领是谁?”
白沉没说话,自顾自的开始观察御书房的结构建造,时不时摇头,时不时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神棍。
符登脸色不好看,白沉给人一种在戏耍他人的既视感。
“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符登眼神冷冷的看着那人。
那人停顿了一下,好似未听到他所言,半晌之后才悠悠坐下,道:“臣也看不透其中因果,既然是天意,又何必深究,总而言之,那人不会对大秦有任何伤害。”
符登心里就没松过,却也没再追问。
“你那香,真能调节好她的身体。”
白沉已经想回去睡午觉了,往大门走去,有些敷衍道:“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白沉出来的时候苏落还在那等着,白沉眉心一紧:“你怎么还在这?”
苏落不满他那副见谁都不爽的样子。
“我要回去睡觉了,别挡道。”
苏落:“……”
白沉走了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追了过来,他有些不耐烦的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笑嘻嘻的打哈哈。
“你到底有什么事?”
苏落没回答他,愣是跟到了司理殿。
白沉躺回院子里的长榻,眯了眯眼:“你想问什么。”
苏落皱眉:“你不是妖。”
苏落:“你身上没有妖的气息了,是一种我没有见过的气息,你到底是何物?”
白沉:“天上的神仙。”
“你放屁,这个世间早就没有神仙的存在了。”
“哦?”
白沉来了兴致,正眼瞧他。
“早在上万年前,所有神祇随着那场灾难陨落了。”
苏落找了个凉快点的地儿坐了下来,头顶是凤凰花树。
“所有神祇陨落之后,这世间也没人再飞升了,轮回之道已毁,所有神位都无人继承,而妖族也因为那场灾难,极其难修炼,别说修成人形,连有点灵智都是难事。”
“莫非你是神器化灵?不对啊,所有神器都已经失去主人,黯然失色,无仙人开拓根本不可以显剑灵啊?”
“白沉,你到底是谁?”
白沉闭上眼睛装死。
苏落:“……”
苏落真想打他一顿,他也不是没那么干过,见白沉第一面他就知道他是那只狐狸了,只是这狐狸三年多的时间就变强了很多,他没打过。
“行,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破天机的?”
白沉翻了个身,顺便打了个哈欠:“我修的溯洄之术。”
苏落眼底写满了震惊,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洪水猛兽。
“你……”苏落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但好像一切又能解释得通了“你在逆天而行。”
白沉却觉得他好吵,卷着衣袍回殿内睡觉了,还贴心的把门锁上了。
苏落:“……”
从这天起,苏落没再与他说过话。
而白沉呢?一有时间就往凤仪宫跑,皇上也不管,白沉美其名曰为皇后治病,可只有皇后知道,白沉天天找她下棋,还送了几本笙笙没看过的书,如同画本子一般,里面写着九洲秘闻,乐事趣事,还有些神啊仙啊什么的,虽然笙笙觉得他送的这些书不切实际,但她看得津津有味,也不觉得无聊。
有时候会撞到符登来此,白沉却收回笑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抱着棋盘离去。
笙笙觉得他笑起来很温柔,冷下来的时候又生人勿近的感觉,笙笙对他却觉得他好像本就该是这样的人,想对谁笑就对谁笑,不会如同他人一样阿谀奉承。
她有些羡慕国师了。
在这深宫六余载,她从未出过宫门,深居简出,越发活得像个他们所期盼的皇后。符登对她算是特别的,但他会权衡利弊,什么该什么不该,六余载,宫中却再无人有孕,笙笙是明白,符登想要她第一个怀上。
笙笙越发觉得压抑,痛苦。
她在院中坐着,看着眼前的槐树,这里曾经是一个湖畔,自从笙笙出事了之后,这里就被符登下令填平了,笙笙却少了喂鱼的乐趣,煤球也变成了大猫,整体透亮的黑色毛发,壮得噌亮。
常嬤嬤身体不太行了,前两年就已经告老还乡,如今茹喜打理凤仪宫,协助她统领后宫,故与宫中人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