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
笙笙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都不舒服,屋子里弥漫着药味,她想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手上缠了绷带。
好吧,换一只手。
茹喜赶忙递上药在她眼前,“娘娘您醒了,先把药喝了吧。”
常嬤嬤在一旁似笑非笑的。
笙笙皱眉,怎么一醒来就教人喝药。
她从小最不喜喝药。
“不用了,小病,自己会好。”笙笙坐起来,揉着眉心。这脑袋也生疼,应该是有些发热。
茹喜略带欢喜,接着又担忧的样子,斟酌一二道:“娘娘,这是保胎药。”
笙笙愣住了。
“娘娘不知道自己有孕,是这次落水,太医诊断出来的,娘娘这会儿动了胎气,这药得喝啊。”
算算日子,这个月确实没来月事,这段日子符登一直待在凤仪宫,她没时间喝避子汤,没想到她这肚子如此争气。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这里还平坦坦的,谁能想到里面有一条小生命呢,她苦笑,也不清楚什么情绪。
“娘娘,奴喂你吧。”茹喜舀了一勺,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笙笙摸着小腹,没回应她。
“朕来吧。”
不知何时,符登已经站在门外了,不知道看了多久。
笙笙有些无措,她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她攥紧被子,直直盯着那人,那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轻笑了一下,他来到笙笙床边坐下,从茹喜手里接过药。
茹喜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常嬤嬤给她使了个眼色,茹喜点了下头,随常嬤嬤告退了。
屋子里只剩两人,气氛有些尴尬,笙笙紧张的望着那人,那人也不说话,吹着碗里的药,等他抬眼看向笙笙,笙笙迅速回避了他的目光。
“怕什么?”符登有些好笑。
笙笙摇摇头。
符登很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着,笙笙也很配合,明显心里有事。
直到碗里药已经见底了,才把碗放在一旁,看着她。笙笙的鬓发有些乱,几缕青丝挡住了脸,符登下意识的皱眉,伸出手慢慢靠近她的脸,笙笙有些紧张的吞咽,符登眼神里波光粼粼,万种温柔。
他轻轻将她头发抚于耳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宫变一事我也没办法,四皇子威逼你大哥与他为伍,即使他没有妥协,最后还是受了牵连。”符登没有用自称。
笙笙眼神复杂,手握得更紧了些。
“父皇在世时只听一面之词,认定了是你许家在暗中蹉跎,他本想灭你满门,是我保下了。”
所以他提前动手控制那老皇帝,只为提前掌控大局,拟下圣旨赐婚,让朝廷中赐死言论压下去,他们不敢得罪这位未来的新帝王,只得作罢,。
“那我大哥……”笙笙有些着急的拉住他的衣袖,她想知道她大哥的下落。
“他还活着,我让他暂时不要回来,且等我为许家正名,让他堂堂正正的回来。”
笙笙眼眶红了,从小到大最宠她的莫过于大哥许秋铭,而今父亲苦战边关,母亲长灯伴古佛,大哥颠沛流离,其余三个哥哥早就命丧黄泉,只有她一人风风光光的,无忧无虑的活在这儿。
符登揉揉她的头:“希望你不要怪我。”
这话笙笙心里的防线崩塌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符登有些慌乱,想安慰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在宫中待这一年,已经憋了很久,大大咧咧的她开始变得隐忍被动,心中牵挂着父亲,又不明所以,或许哭出来会好很多。
符登抱着她,笙笙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更厉害了,符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这样她就会好受一点。
从前不说,是因为着五味杂陈的痛苦,明知道痛苦从何而来,又要心存感激,日日反反复复的折磨自己,还不如让她只怀着恨活着,可现在不同,她有了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笙笙打掉这个孩子。
而笙笙迟早也会知道真相的,他不想到那时她会恨他,所以他选择慢慢与笙笙培养感情,这样她会更容易接受,说白了,他其实也在逼她更偏向她那一边。
他心中怀着愧疚,也真真的心疼这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即使她到最后没有爱上他,他也已经很满足了。
笙笙还是没经历过多少风雨,他也不希望她去经历,只想她快乐的活着,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笙笙哭得累了,趴在符登肩头,逐渐有了困意,符登等她睡得熟了些才小心将她安置在床上,掖好被子。
符登擦去她眼角的泪,俯下身子,唇落在她的额头。
他很喜欢这个女孩,从小就喜欢,他想日日守在她身边,他想与她白头偕老,共度一生,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方式把她从身边夺走,今后他要将她保护好不受一丝委屈。
符登退出房,又细细与常嬤嬤吩咐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