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视线下移,打量了他一番。
龙纹锦衣,头戴金冠。
待他看清这人衣着后,瞳孔猛缩,脑子先是顿了一下,随即念头疯狂运转。
本朝立国不过五十六载,太祖于十六年驾崩,太宗于三十年驾崩,高宗于三十六年退位,先皇于五十三年驾崩,新帝于五十三年即位,若是没记错,新帝即位时才年满十五岁,今年方才成年。
想到这里,他又麻着胆子细细打量眼前这个微微笑着的年轻人。
看模样,二十有余。
刚松口气,他又四处看看,四周空荡荡,没有禁卫宦官之流。
这不是皇帝。
但这丝毫没减轻他内心的压力。
读过书知道点礼法的他深知,僭越是大罪。
公开僭越,这是多么目无王法,这种人离远点好。
他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小脸。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把刚那处了的家伙事儿往他那包裹里塞,哆哆嗦嗦的塞了几次都没塞好,看得出来,他很想快点,但是手不允许他快。
龙傲天觉得很有趣,于是开口道:“你怕我?”
老头手一顿,尬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里有些热,有些疲惫,打算今日歇息一天。”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擦了把汗。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这些东西,朝着龙傲天笑笑,扭头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龙傲天觉得很有意思。
此时龙春花也已看完了告示,看着远去的那个有些单薄的背影,她道:“叫你这身打扮,瞧把人吓得,要我说你还是把这些龙纹改了吧,你见到有那个人类把自己绣在衣服上吗?”
龙傲天对这话有些不满,开口辩驳:“自己穿绣着自己的衣服怎么了,看那些人的意思绣了龙纹就跟犯了什么忌讳一样。莫名其妙”
龙春花翻翻白眼。
“得,你也别和我讲这些,不想惹许多麻烦你还是把衣服换回来吧。”
龙傲天虽然还有些不满,但还是吸取了建议,将龙纹化作了云纹,贵气依旧,只是少了些王霸之气。
见他那么听劝,龙春花非常满意,回头看着那老头远去的方向,说道:“这应该是个经历了许多的读书人,应当知晓许多,去找他问问吧。”
城内,老头靠在里侧城墙的一角喘着气,四下看看,见没有那人的踪影,刚松口气,他就感觉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回头,就看见了方才那位年轻人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
这一幕差点没给他吓死。
“老先生躲着我做什么。”
“不知先生找小老儿有何贵干?”
见跑不了,这老头硬着头皮和龙傲天搭话。
好家伙,原本这种目无法纪的人不招惹并绕道走便无事,自己怎么就变现的那么慌张呢,这下好了,被缠上了。
“小老儿只不过是一落魄书生,一生到头一事无成,也无甚本事,平时也就给不识字的乡亲们代笔写个书信什么的,不知公子是?”
龙傲天先问:“为何见我的衣服就躲着我?”
依旧是生硬的话语,但这在老头听来还算悦耳。
听这意思好像是个不懂礼数的狂傲之辈,加之能不知不觉来到他身后,这多半是个修行者。
这就好说,只要不是魔头,应当不会有事。
想到这些,他从容些许,回答道:“这龙纹和金冠可不是乱用的啊。”
“按照历来的礼法,唯有皇帝才能使用五爪龙纹,诸王也好太子也罢,都是四爪,僭越可是大罪。”
龙傲天挑眉:“龙和皇帝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就只能他纹?”
听他这语气,老头心里跳了跳,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向来的说法都是真龙天子,我曾读过一篇杂谈,里面说相传天地初开之际,龙是天的儿子,代天掌管世间,代代相传,便有了真龙天子一说,虽然不可考,不知真假,却也没别的说法能令天下人信服的。”
龙傲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头看着这高大的城墙,问道:“这为什么那么高,挡谁用的?”
老头看着城墙,迟疑一下,说道:“这还是书里杂谈看的,说是天下分九州,天地八方和中央各一州,每一州有一个人族气运凝聚之处,古时候的人皇铸造了九个镇族神器,分别放在了九州以固气运。”
“这风渡城,正是这东青州的气运所在。”
“至于这城墙为何如此高大,主流的看法便是说此城乃中原数百里平原的东方门户,地势平缓自是要建造得高些,但杂谈和许多人则认同说这样的城池可以更好地镇压和储蓄气运,正如水桶般,越深便越能装水。”
“是否真假我也不知,毕竟我没有去过另外七洲,而帝京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