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十名死士手里逃脱,萧慕白或许有胆量一试。
可只要稍稍蹭破点皮,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萧慕白不敢赌,只能咬着牙道,“你们敢威胁我?”
黑衣人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
也仿佛只是像看一个笑话般地看着萧慕白。
是威胁吗?
可谁让你没本事呢?
两方对视了许久,那黑衣人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耐心,他无所谓萧慕白要在这里耗多久。
然而萧慕白却耗不起,他害怕这些人手里的匕首。
更害怕他们将那些事说出去。
为今之计,他只能稳
住这帮人,等日后手握大权,清理些许苍蝇,便容易了。
萧慕白深吸口气:“我知道了,我会按着信上说的做。”
能屈能伸,一向是他的优点。
黑衣人似乎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甚至向萧慕白鞠了一躬,“这就有劳世子爷了。在下今日唐突了世子爷,该自罚才是。”
他嘻嘻地笑着,却毫无征兆地掀起袍子。
匕首的寒光闪过,他竟然从自己手上割下一块肉来,随手扔在了萧慕白的脚边。
纵然看不见他的表情,萧慕白仍然面色难看。
这些疯子!
他终于有些后悔,
当日为什么会与他们合作。
但事到如今,再要后悔也晚了。
他无视脚下那块尚带着些温度的肉,只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黑衣人似乎微微一愣,“世子爷来去自由,我等岂敢阻拦?”
萧慕白冷哼一声,解开自己带来的马。
他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刚才真想逃,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杀了。
这里是乱葬岗,只消将他身上的朝服脱去,谁还能认出什么世子?
可这该死的苍蝇却偏偏要说他不敢阻拦世子。
不过是在讽刺他罢了。
萧慕白翻身上马,回头深深
看了那黑衣人一眼。
巧的是对方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他将黑衣人眼里的嬉笑与不屑看的清清楚楚。
等着吧。
这些耻辱,他总有一天会亲手还回来的。
萧慕白再次纵马离去。
乱葬岗里的黑衣人纷纷转过身,在那首领的带领下,寂寂地离去。
只留下几声零落的老鸦在叫。
萧慕白早已出了乱葬岗的范围,心里却始终思绪不宁。
明明已经看不见人了,他却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
他不知道这是太过紧张导致的错觉,还是的的确确有人在后头跟着他。
返回王府的
路,都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至于另一个问题,则更加让他左右为难。
如若不听黑衣人的,阳奉阴违,只答应,不做事。
他们今日能将断指混进自己的礼品之中,明日焉知不会将剧毒混入王府的食物当中?
可若是听他们的,破坏科考考场是多大的罪名?
且不说会否被发现,若今后他们以此要挟,强迫自己做更多大逆不道之事,又该如何?
那贼人割去一块肉扔在他脚下,不就是想暗示这个意思?
这条没有回头路的贼船,一旦上来了,想要下去,不付出些代价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