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尉这不是说笑吗?”
梁氏笃定叶世尧不肯帮忙,还故意说些风凉话给自己听,语气便冷了下来。
“谁都知道瑞王爷不得势,若由他自己写了拜师帖,旁人岂不是要笑话洵儿无依无靠,今后在学堂里随意便欺凌他。”
但这番话,却让叶世尧不禁皱眉。
无论瑞王再怎么落魄,到底是正经有封号的亲王。
谁会在大庭广众下去欺凌他的孙子?
“瑞王妃说的哪里话?尚书府的祝先生说来还算是在下的前辈,为人最是正直,断然不会容许自己学堂上有随意欺凌他人的现象。”
叶世尧继续解释着,心中却已然有几分不悦。
萧洵还没有去瑞王府拜师呢,梁氏却已然出言不逊。
口口声声,竟将先生当作是那沽名钓誉之辈。
已然可以算作是极大的侮辱。
梁氏浑然不觉叶世尧态度的变化,听得这些话,根本不当回事。
反而听见叶世尧自称是祝子由的后辈时,眼前一亮。
“亲家公,我自然是信得过先生的人品,可是学堂上又不是只有先生一个人。
那多少世家子弟,拉帮结派的,洵儿本就愚笨,若是拜师帖上能体面些,也让他在学堂里不至于受人排
挤。
既然祝先生是您的前辈,此拜师帖由您亲笔,岂不是更能说明诚意?”
听得这些话,便知梁氏不仅没将他的劝告放在心上,反而得寸进尺。
叶世尧终是有些怒气了。
原本听叶惊澜所言,他尚有顾虑。
想着叶惊澜如今已经是瑞王府的人了,直接回绝梁氏的要求,恐怕叶惊澜在瑞王府的日子不好过。
可梁氏的态度与言辞,却反倒让他坚定了决心。
岂能为了叶惊澜的私事,有辱祝先生?
“瑞王妃说笑了,若只是普通人的拜师帖,在下豁出去一张老脸,也不是不能写。
”
叶世尧在官场上数十年,早已知道如何不动声色地拒人千里。
“可瑞王府的长孙,论说乃是皇亲,他的拜师帖,依礼法该由亲长或者太师太傅来写,才算不失体面。在下在朝为官,不敢行此僭越之事。”
话已然挑明,梁氏想不到她如此低声下气地恳求,还要遭到拒绝。
再一想叶惊澜平日里在王府的所作所为,登时气不打一出来。
若非想着王府还有诸多有求叶家之处,恐怕她要直接站起来开骂了。
梁氏急得眼睛都红了:“亲家,若非是没有办法,我又岂会这般亲自上门
来求你?
论说洵儿虽然是大房生的,也该唤叶惊澜一声婶婶,唤您一声叔姥爷。如何便连这一点小忙都不肯帮我们?”
这般死缠烂打,叶世尧亦是见得多了,也知道如何应对。
他面上语气更加和气,“瑞王妃,实在不是我不想帮忙。于私,洵儿的确算是在下的晚辈。
可自古先君臣,后父子,叶某岂能托大,真以晚辈之礼相待。还请你多多体谅才是……”
……
前厅里这些话,终是一字不落地由奉茶奴婢传到了偏厅里。
苏以檀光是听听这些话,已经伤心得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