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两个质问,将她当家主母的派头尽数朝柳淑婕压去。
柳淑婕嘴巴张张合合,既是因为恐惧而颤/抖,也是因为心下难甘。
一万两啊!
足足一万两!
他们大房所有人一辈子都花不到这么多钱!
凭什么说给就给啊!
方嬷嬷走上前为梁氏按揉太阳穴。
注意到柳淑婕的不甘,便好声解释了始末。
而后又安抚起来。
“两位少爷都是大太太十月怀胎生下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待他们都一视同仁。
她今儿是语气严厉了些,但一时因为她和你一样,舍不得这些
钱,二则是被二/奶奶给气的。
你说说,都是做人儿媳的,你日日来替婆母分担,照顾公爹,她怎么尽想着捞好处呢?真是人比人得扔!”
柳淑婕听方嬷嬷的话,又见梁氏确实是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便信了方嬷嬷的话。
顺带的,将今日痛失万两银子的仇全然记在了叶惊澜身上。
柳淑婕向梁氏屈膝:“娘,是儿媳被那一万两给气懵了,做了糊涂事,还求娘别与我这愚钝之人计较。”
相比于叶惊澜的所作所为,柳淑婕这点问责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梁氏摆了摆手:
“罢了,被坑了这么多钱,谁能不懵?人之常情,我怪你作甚?”
听这有气无力的话,柳淑婕万分庆幸自己方才没在浮光苑里闹/事。
否则现在被气得半死不活的就是她了。
柳淑婕得罪了人,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她见梁氏面前搁着笔墨纸砚,于是主动上前接下研墨的活儿,目光往纸上扫。
这是一封梁氏写给萧慕白的信。
信中将“瑞王有意换世子”一事解释得格外清楚,甚至还告诉萧慕白,她怀疑幕后主使是叶惊澜。
但因至今查不到任何线索,既证明不了
是否是叶惊澜所为,也没有指向其他人的蛛丝马迹。
此事暂且只能慢慢调查。
还有……
匆匆往下看,柳淑婕惊讶道:“妹妹如今攀上了福沁郡主?”
梁氏被骤然增大的声音吵得耳朵疼。
她抚着胸/口安抚受惊的心脏,责备道:“这点小事何至于大惊小怪?你年纪也不小了,该稳重些!”
柳淑婕撇了撇嘴。
这种糊弄人的话,也只有在她刚嫁进来的第一年管用。
几年过去了,她早就体会到瑞王府在朝中是怎样尴尬的处境。
别说是福沁这样的身份了,就算是随
随便便一个京官,都不愿意搭理瑞王府。
生怕因为和他们走得太近,被顺天帝厌弃。
福沁是这几年来,唯一一个敢光明正大同他们往来的人,如何能不叫人惊讶?
柳淑婕脑子难得转得飞快。
她一边磨着墨,一边附身凑近梁氏,语带殷切:“娘,您知道的,我一直想将洵儿送到吏部尚书府的学堂上学。洵儿是您的嫡长孙,也是妹妹的亲侄儿,他若是有出息了,你俩脸上也有光不是?若能结交上一两个权贵,就能如同妹妹一般,反哺于王府,对二爷何尝不是一大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