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排江河调来的江字营暗卫只少不多,其余人在分别监视慕容氏、回归封地云州的平南王,以及前阵子被贬到了鄱州的宋家二爷——
那日在山洞内,以为自己必死的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出口的“遗言”中,就有关于江字营的归属。
当时,他还在暗暗懊悔自己除了暗卫什么都给不了宋星蓉。
“我们会一起回到家的。”
晏悬握住她的手,缓缓十指相扣。
不知是不是同心蛊的作用,她的心底生出一种浓浓的异样,惹的她一颗心怦怦乱跳,又伴着甜滋滋的温暖,仿佛在诉说着依恋。
这是晏悬的感受吧?
宋星蓉别扭地嗯了声,他含笑的双眸爱意更浓了。
不过当着几位下属的面,晏悬稍微收敛了点,只是嘴唇轻碰了下她的额头。
饶是如此,宋星蓉还是不由自主地飞红了双颊。
不成,这同心蛊得尽快破解!
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战争终于得胜,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
坊间传闻,四皇子以少胜多,在关键时刻重挫了蛊师之首的蛊婆,使得敌国军队再无法驱使蛊兽上场。
奏章上书的战报则是写着,四皇子带的军队和敌国剑拔弩张的危急时刻,章将军如天降神兵,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率三千精兵一举击溃了安国三万大军,拿下最终的胜利。
京都。乾清宫。
皇帝看完奏章,笑呵呵地批了个已阅,随手摞在了一旁堆叠的奏章之上。
朱荣盛极有眼力见地挥退了给皇帝按肩的美貌宫女。
“陛下,可要奴才取来各宫娘娘的牌子?”
他这话问的极有技巧。明知皇帝看的是白玉关传回的战报,却不问皇帝因何发笑,而是问皇帝要不要翻牌子,仿佛只是见他心情好,来献殷勤。
可天色尚早,翻什么牌子?
皇帝一眼洞穿他的心思,深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今日不翻牌子。许久没去看皇后,朕想念得紧,看完这些奏章去昭阳殿用膳。”
皇帝想念……皇后?
朱荣盛暗暗啧了声。
他都忘了是哪一年开始,皇帝就再没在初一、十五以外的日子去昭阳殿了。
上个月去了七次昭阳殿,朱荣盛已经很意外了。
今日才八月十八,皇帝又要去找皇后?
啧啧。
不过,这对帝后夫妻要是真的情比金坚,哪有一二三四五六七……
那么多的皇子和公主。
“奴才这就去传话。”
朱荣盛叩首正要退下,皇帝忽然又出声了。
“朕记得,朕有三个儿子在白玉关。”他又捧起了那封奏章,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怎么通篇只见写了老四和章家小儿呢?”
朱荣盛骇然,跪在了地上。
陪伴君王多年的他深谙君王脾性,皇帝是个不喜欢问问题的人,他的每一个疑问,必然伴随着质问。
“呵呵呵,你跪什么,又不是怪你。”
朱荣盛讪讪回答:“奴才该跪,奴才解答不了陛下的疑惑。”
皇帝故意将战报内容透露给他,他当然要摆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接受。
如此,皇帝看了才龙心大悦。
“等那个能解答疑虑的人回来就知道了。”皇帝笑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开,一片通透的清明冷冽,“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些。”
一块雕刻鸾凤的令牌扔到地上。
朱荣盛小心翼翼地拾了起来。
那是号令仪鸾司的令牌。
上次皇帝将仪鸾司的令牌扔给他,是要他调几个仪鸾司高手去白玉关,密切注意几位皇子和章燮的动静。
朱荣盛不知道仪鸾司传回了什么密报,他只知道最近的皇帝反常行为有点多。
或许,他可以跟仪鸾司交待“让三位皇子都平安回来”?
封锁了半年多的白玉关终于城门大开,家家户户挂上了庆祝胜利的灯笼,热烈的爆竹声此起彼伏,简直比过年还要喜庆。
然而,这只是白天的情形。
到了晚上,便有许多户人家取下灯笼,偷偷换上魂幡,再找个僻静的角落烧纸钱,抱头痛哭好一阵,夜半了才回屋,将魂幡换成红得刺眼的灯笼。
这一切,缘于守城的将领下令,为迎接大获全胜的将军,全城人禁止办丧事。
战火纷乱下,哪一家没有死人?这样的命令得到的只有百姓们的怨声载道。
听说打了胜仗,他们固然会欢呼雀跃。只是生离死别、粮食短缺、瘟疫猖獗、流离失所,更贴近他们的真实生活。
为了庆祝,高高的城墙上,将士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王旭申看着他们,只觉得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