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匆匆一面,宋星蓉就明显感觉出慕容策对自己的敌意很大。
怪她破坏了他们的布局么?
“抓紧时间吧。”晏悬翻身下床,给她递来衣衫,“薛神医要的药材清单中刺榆子已经成熟了,再不去就没有了。”
她当然知道,不止刺榆子,还有藤果、茶萢,等等。
思索间,晏悬已穿戴整齐,提出了下一步的行动:“因为昨晚接生一事,慕容策会怀疑你的身份。毕竟没有哪家千金小姐会做这种事情。稍后我去寻他喝酒,顺势解释说你是薛神医收的徒弟。”
她的真实身份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的。
慕容家年轻有为的一辈以及慕容家现任家主都活跃在江南一带,留守京都的不过是些平庸的泛泛后辈。
现在的慕容家彻底远离了京都的纷争漩涡。
这,也是四皇子不敢明面上跟太子、二皇子叫板的主要原因。
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二皇子有偏爱他的太后撑腰,四皇子的母族慕容氏虽不弱,但这些年来插手京都的次数越来越少。
万一出个什么事情,远水也救不了近火。
而晏悬作为慕容氏埋在皇宫多年的棋子,按理来说应该和慕容氏的步
伐保持一致。即,隐忍蛰伏。
莫说宋星蓉是失踪的太子妃,宋家这棵皇帝看重的大树,也不是慕容氏可以轻易拉拢的。
贤妃为四皇子计,会纵容晏悬和她产生纠葛。
慕容家主为家族计,绝不会允许他这样下去。
晏悬这样接近自己,帮助自己,除却那几分情愫,更多的,怕是早已有了摆脱慕容氏控制的心思。
宋星蓉穿好衣裳,坐到妆台前梳头。
铜镜里,他站在她身后,目光幽深。
见她将头发绾成妇人常梳的低髻,晏悬惊讶地张了张嘴。
“怎么,不好看?”宋星蓉侧头瞥他。
“不,好看,很好看。只是,这不是出嫁之后才会梳的么?”
宋星蓉轻笑:“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么?天天夫君夫君的叫着,假的也快成真的了。”
晏悬这下是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声夫君,叫的他耳根红了个彻底。
半晌,才从口中低低挤出一句:“还没拜堂呢……”
每每想到和她拜堂的人是晏祯,他心头就会浮上一丝酸涩。
宋星蓉睇了他一眼。
难不成还真想拜堂成亲不成?感情这种东西,谈谈就得了,没必要执着个结果。
谁先认真就输
了。
随便扒了点吃的填肚子,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是趁夜走,还是天亮走?”
晏悬只是盯着她空空荡荡的手腕,“没见你戴了,不喜欢吗?”
指那只紫翠玉镯。
“你让我顶着薛神医徒弟的身份,那就不能戴这种贵重的东西。不如,你先帮我保管一阵?”
宋星蓉说着,就将绸布包着的玉镯交还到晏悬手中。
晏悬抿了抿唇,很想说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的道理,可她找的借口又是如此顺理成章。
他又一次陷入了困惑。她到底,有没有接受自己的心意?
“顺利回到京都后,你再给我戴上,怎么样?”宋星蓉又道。
他无话可说,同意了。
百郧县距离药王谷不远,走路一个多时辰可以到,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夜晚出行太不安全了。
可白日里慕容策会盯的很紧,晏悬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想办法先将慕容策灌醉。
宋星蓉拒绝了这个方法。
“你安排一个人护我,我从客栈后门悄悄离开就行。”
晏悬出去喊了声江河,进屋的却是江白。
“主子,江河受伤了,正在医馆休息。”
当时江河离包围圈最远,一人拖住了
七八个山匪,受伤并不奇怪。
晏悬的眼皮却莫名跳了下,“大公子那边怎样?”
江白垂首答:“大公子已经起了,在楼下吃东西。吩咐属下告知主子,若是醒了就去楼下寻他。”
“大公子带的人呢?”
“车夫在马厩。”
晏悬感觉有些奇怪,“其余人没有跟过来?”
“其余人要将山匪押去鄱州衙门,应该不会过来了。”
宋星蓉思索道:“在百郧县的,只有慕容大公子和车夫?”
“是。”江白点头。
得知这样的消息,晏悬和宋星蓉交换了个眼神。
“江白。”晏悬沉声下令,“即刻护宋小姐去药王谷,务必保证平安。”
江白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抬头见主子目光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