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老那边还躲了别人。”
“躲了人?”
宋星蓉一脸笃定:“表姐,难道你没听到身后假山那边传来的细小动静吗?”
假山后有什么动静吗?段林燕更震惊了:“难道你听到了?”
段林燕完全没有感觉到?
可宋星蓉的怀疑并不是凭空产生的。
她知道康老还有一个弟子,每次都在她后面过来习武。
今天她改了时辰,若是他没有改时间,应该是完成了今天的练习已经离开了。
宋星蓉还留意到,康老那位女弟子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假山那边瞟,送走她们的时候格外兴奋,像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
难不成,康老的另一位弟子,也就是那位射箭百发百中的弟子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假山后窥探她的身份?
“表姐,你可知道康老的来历?”
秦国公将她送到这边来时,只说老人家姓康,已经多年不问世事,是一个平平无奇且安分守己的习武之人。
可秦国公都不愿意多说,段林燕又能知道几分?
看到段林燕摇头,宋星蓉就知道是白问了。
所以康老会是什么来历呢……
宋星蓉闭上眼,细细回忆起前世认识的康姓之人,可似乎,没有一个能
跟真武堂康老沾上边的。
如此,更猜不透假山后面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人了。
到了第二天离开段家的日子,国公夫人特意吩咐茯苓也跟去宋府,将茯苓的契约交给了宋星蓉。
这几天的考察下来,宋星蓉对茯苓算是满意,和绿萝一样听话照做,不像红袖,总喜欢问些什么。
至少派她去乐楼送信,没有引起段府其余任何人的注意。
契约到了她手中,茯苓也算是脱离了段家,成了她的人。
单从这一点上看,外祖母确实是在为她着想。
可她终究无法将段家当成自己的后盾,毕竟曾有过欺骗。
秦国公遛完弯回来,发现段府一下子好像冷清了许多,花园里没有段林燕和宋星蓉切磋的身影,院门口也少了给她们打叶子牌打掩护的丫鬟。
府里静悄悄的,少了那些嘻嘻哈哈的声音。
“老婆子!”
“哎!”屋里头不耐烦的回应传出,秦国公这才安下心来。
幸好幸好,夫人还在。
秦国公大步踏进房间,在屏风后找到了国公夫人与奴婢忙碌的身影。
“哟,什么时候给我做的新衣裳?”
只见两个丫鬟正扶着架子,另一个手持铁熨斗的丫鬟则在熨烫晾
在架子上的宽大衣袍。
她们瞧见秦国公,刚想施礼,就被国公夫人拦下了。
秦国公瞧着这件朱衣,越瞧越不对劲,忽然眼皮一跳,这不是他的朝服吗?
“你把这件压箱底的朱衣翻出来做什么?”
几个丫鬟吓了一跳,国公夫人示意她们继续,面色不善地扫了一眼秦国公,“出去说。”
“夫人,你这……”
“明儿不是上朝的日子么?”
秦国公追着国公夫人的脚步,出了房间的大门,“去年不是才上过朝么,怎么又要上朝!”
“你也知道是去年?”
国公夫人没了好气,一屁股在庭院里摆着的太师椅上坐了下去。
秦国公殷勤地给她捏起了肩:“小皇帝去年才见过我这个糟老头子,现在不会想见我的,还是别去讨人嫌了。”
“也就是说是因为这个小皇帝,所以你不肯帮蓉丫头解除婚约咯?”
“……燕儿给你说的?”
国公夫人瞪着他:“需要她说么?你那点心思,我会不清楚?”
段林燕确实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可是秦国公还是很头大。最近那两个儿媳也是,时不时冒出一句可惜宋星蓉已有婚约,怕不是在暗示什么。
“唉,老
婆子,你就绕了我吧!我已经一大把年纪……”
“风烛残年、年事已高?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当初将唯一的女儿嫁去宋家,也不管宋家那个老妖婆好不好相处,你就直接将人嫁过去了。
你瞅瞅,要不是段家家底厚实明里暗里给她撑腰,你女儿恐怕早就给老妖婆和小妖婆吃干抹净了!
现在,她唯一的女儿被狗皇帝赐婚给了太子,你也不管,你真狠心啊,眼睁睁看着咱们女儿的女儿去闯龙潭虎穴都不心疼么……”
秦国公:“……”
国公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起了他,甚至还翻出了几十年前的旧账,“要不是你看管不力,珠珠会摔到头、变成现在这么傻吗?”
“好了好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