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亲自弹劾邓光宾成功,崔耕也是够跌份的。
按说,碰上了这种事,应该是崔耕随便打个招呼,让手下的官员弹劾邓光宾,直接把他咬死。
但是,崔耕在长安形同软禁,要大臣明确地投靠他,那也太难了点儿。
更多的时候,崔耕是通过太平公主发挥影响力。对于听从太平公主命令,那些大臣毫无压力了。
只是现在有点小麻烦。
随着崔耕和曹月婵的婚期将近,太平公主表现出了明显的吃醋之意。无论崔耕如何小意逢迎,她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崔耕也有点小脾气,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儿去求她。
……
……
皇宫内,甘露殿。
“擦!”
崔耕一进殿门,就暗骂了一声。
原来,这里面的人真不少。
除了李旦之外,太子李隆基、宰相张说、刘幽求、姚崇、宋璟、郭元振都赫然在列。
另外,还有一人分外显眼,那就是殿中侍御史邓光宾。
这是恶人先告状吧?
这是组团准备着坑我吧?
难道邓光宾打苏礼不是单纯地出口气,而是受了李隆基的指使,早有预谋?
崔耕一边心思电转思量对策,一边上前给李旦见礼。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爱卿免礼平身,赐坐,”
“谢陛下!”
崔耕按照位次,坐到了李隆基之后,其余朝臣之前。
李旦轻咳一声,道:“崔相今日前来,可是为了邓光宾殴打苏礼之事?”
“正是。邓光宾身为殿中侍御史,理应作为陛下的耳目,查民情纠不法,上谏言。可他却知法犯法,殴人重伤,理应严惩。”
刘幽求不以为然的道:“崔相今日之所以出面,还不是因为苏礼是你的亲戚?说得那么严重,真是有些危言耸听了。”
李隆基接话道;“还有,邓光宾打苏礼,也不是什么无故伤人。他为殿中侍御史,身份尊贵,一般百姓理应避让。可那苏礼却仗恃自己的身份,横拦在邓光宾的仪仗前,藐视朝廷命官。邓光宾命左右打了他,不过是依律行事罢了。”
“苏礼横拦在邓光宾的仪仗前?”
说实话,崔耕还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此事。虽然曹昊转述,苏礼是“无缘无故”地被打,但谁知道这是不是苏礼在故意掩饰自己的过错?
当然了,要说苏礼“无缘无故”地拦在邓光宾的仪仗前,崔耕也是不信的。
最多,最多,是双方都有错。
他今日找邓光宾的麻烦,无非是出于一点原因: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又没什
么大事,你邓光宾把我崔耕的亲戚打个半死。那不是硬生生打我崔耕的脸吗?
所以,他冷笑一声道:“既如此,那本相敢问邓御史,苏礼是因何拦了你的仪仗?”
邓光宾道:“刚才太子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仗恃自己的身份,给本御史找不痛快。”
崔耕好悬没气乐了,道:“就算苏礼想仗势欺人,为什么非得欺负你?你们往日有仇怨?你邓御史的名声比较大?抑或是……你比较好欺负?再说了……苏礼疯了吗?一个人欺负你们一群人,还他娘的是在去青~楼的路上!”
邓光宾白眼一翻道“那我哪知道?总而言之,苏礼冲撞本御史的仪仗,本御史的左右把他打了!崔相若想公报私仇,尽管来!我姓邓的接着!”
“你……”
这摆明了是不讲理啊,崔耕真是无言以对。
他只得看向李旦道:“陛下圣心烛照,想必已经把是非曲直看明白了,还请将邓光宾依律治罪,以儆效尤。”
“这个么……”
李旦想了一下,道:“崔爱卿高看朕了,此事双方各执一词,朕也辨不分明。这样吧,着邓光宾赔苏礼汤药钱一百贯,再登门赔礼道歉也就是了。”
“不可!”崔耕反对道。
“臣不敢奉诏!”邓光宾也高声道。
李旦眉头微皱,道:“怎么?你们都不乐意?”
邓光宾道:“微臣无罪,因何要向那苏礼赔礼道歉?至于一百贯钱么……微臣两袖清风,却是凑不出来。再说了,这笔钱根本就不该我出!”
崔耕也道:“微臣以为,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并不难辨明白,找几个目击证人不就得了?”
邓光宾毫无示弱地道:“对,就是找几个目击证人!我就不信了,你崔相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嗯?
崔耕闻听此言,忽然心中一动,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不错,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虽然是清晨,此事是发生在大路上,应该有不少人看见了。
但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