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有一甲士越众而出。
待他把头盔摘下,又取下了几缕假胡子,这正是王弘义啊!
他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对孟元常道:“如果本官没料错的话,这么大的事儿,应该是崔县令在主持大局吧?事已至此,不妨把他请出来与本御史一会,有些话也好当面说个清楚。”
崔耕当下也不在矫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笑道:“王御史好高明的手段啊,险些就弄得本官死无葬身之地。”
王弘义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崔县令这话有两个错处,其一,不是本御史手段高明,而是崔县令行事不谨。当初裴县令对那些甘宁后人提出质疑之后,你要是早作安排,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其二呢?”这个节骨眼儿上,崔耕居然还跟人请教上了。
“其二,不是本御史‘险些弄得你死无葬身’之地,而是你现在就死无葬身之地!嘿嘿,你真的以为,用上这些雕虫小计,就能将徐敬业救走了吗?简直白日做梦!”
崔耕心里一个咯噔,顿生不祥。
只见王弘义挥了挥手,喊道:“闪开一条道路,让崔县令的人出来!”
“喏!”
那些伙计们救了人之后,还是被赌在了小院内。
直到现在,他们才押着一个光头汉子走出了门外。
崔耕虽认不得此人,但有些徐敬业的旧属已经惊呼出声道:“徐阿旺”!
徐阿旺就是那些“甘宁后人”之一,当初丽竞门首先撬开了他的嘴,才得知了徐敬业的真实身份。
王弘义得意地道:“不错,他是徐阿旺,不是徐敬业!明白告诉崔县令吧,这次本官为送徐敬业上京,派出的不是两支队伍,而是三支!”
“最后一支队伍在哪?”崔耕不耻下问起来。
王弘义也大方地回答道:“呵呵,告诉你也无妨。走的也是大运河,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只雇了一艘小船。”
这句话如同寒冬腊月一盆凉水兜头而下,霎时间,崔耕是从心里凉到了心外。
大运河上的小船多得如同过江之鲫,又是提前走了一天,根本就没法查啊!
恐怕用不了几天,徐敬业就会被押入洛阳城了!
王弘义似乎很享受崔耕计策失败后的失魂落魄,哈哈大笑道:“崔二郎,你杀孟神爽之时,可曾想到过今天?你搬倒了来中丞时,可曾想到过今天?你把本御史的独子装入囚车之时,可曾想到过今天?这就是报应啊!”
“报应?”崔耕倒驴不倒驾,道:“想当初,王御史见一忠厚长者,做邑斋款待僧人及乡邻,遂心生歹念,向官府告发这位长者聚众谋反。最后被冤杀者足有两百人之数,你也因此得授游击将军兼殿中侍御史。若果真是苍天有眼的话,应该得报应的是你!”
这是王弘义当年血淋淋的发家史!
王弘义却脸上毫无愧色,悠然自得道:“那又怎样啊?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现在本官飞黄腾达,而你崔县令却有抄家灭族之忧。如此看来,还是老天偏向本御史呢,是吧,崔县令?”
噔噔登~~
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人们循声望去。但见一青衣小厮迅速跑进了院内!
王弘义见来人正是自己的心腹王谈录,心里顿时大慌。
因为自己已经安排王谈录,专门负责押解徐敬业去洛阳啊!
他现在怎么出现在这儿了?
他脸色骤变,急问道:“谈录,你怎么来了?本御史不是让你……
”
王谈录顾不得现场的诡异气氛,赶紧交代道:“启禀王御史,卑职无能,徐敬业死了!”
“啊?死了?”
王弘义心头巨震,妈的,虽然死了也算他的功劳,但绝对没有活着押进长安的徐敬业价值大啊!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心情,不慌不忙地道:“死了也没什么。哪怕是一个死的徐敬业进京,加上其他人证,也足以定崔二郎之罪了。”
“这个……”王谈录面露尴尬之色,道:“可徐敬业是先以刀剖面,再投水自尽。捞起来之后,那尸身已经……已经……”
“啊?”王弘义身子一颤。
王谈录老实回道:“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听到这里,崔耕虽觉奇怪,但终究是长松了一口气,心情转好,揶揄道:“王御史,现在苍天比较偏爱谁,你总该知道了吧?
王弘义气急败坏道:“崔二郎,你也别高兴地太早了。扬州城见过业玄和尚就是徐敬业的人多了去,他们都可以做证。再加上这具面目全非的尸首,陛下会怎么想那还不一定呢。只要陛下允许本御史查办此案,呵呵,我保证你死无葬身之地。”
……
徐敬业趁着守卫不备,先夺刀戕面,再投水自尽。自此,一件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