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我们不管,粮袋是你们娘俩守着的,粮食丢了,你们得给个说法!”
“你们把棠宝都打成这幅样子,还要我们给什么说法?非要把我们娘俩逼死不可吗?”
宋如棠头痛欲裂,挣扎着要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她娘亲杨氏抱着捂在怀里哭。
咳了几声,虚弱地坐起身,抬眸望向面前找事的那几人。
为首的是她那总爱挑事的大伯母秦氏,正掐着腰提着棍子,作势还要再打杨氏一顿:
“两个龌龊东西,偷吃了粮食还不承认,今日我便替娘正一正这家风!”
杨氏泪眼婆娑,深觉自己无用,紧紧抱住了宋如棠,把她护在怀里。
宋如棠脑子清醒了些许,一股属于原身的记忆涌入脑海,片刻后她终于弄明白今儿这是被极品亲戚诬陷了。
“大伯母,这事究竟如何您心里不清楚吗?到底是我偷吃搬空了粮食,还是您为了赶我们出去将粮食藏起来诬陷我们?”
听了这话,一群人哄堂大笑,指着宋如棠大笑,其中不乏审视的目光。
宋老二被自己媳妇撺掇着上前,扬声道:
“棠宝,如今你编瞎话的本事愈发厉害了,早上大家伙可都看见你怀里揣着的饼了,如今怎么倒不承认了?”
杨氏红了眼,软声道:
“哥哥嫂嫂们,我们家棠宝从不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往年诸位也都是看着棠宝长大的,自然知道棠宝是个什么性子,绝不可能做出这事来。”
“且不说我没吃那饼,饶是叫我偷吃了,又如何能在一夜之间将那一大袋子粮食全都吃空?”
宋如棠察觉到杨氏身子发抖,挡在她身前跟那一大家子丑恶嘴脸的亲戚对峙。
几人眼神交流一番,秦氏眼珠子转了几圈,又开口向杨氏打起感情牌:
“这灾荒年啊,要是人饿急了,多乖的孩子都能做出那偷盗的事来。但棠宝毕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老三媳妇,你也不想棠宝是个小偷这事传扬出去吧?”
宋老大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了重点:
“老三战死,朝廷也给了不少抚恤银子,你看如今粮食不知被棠宝弄去了哪里,你作为娘亲的,总得对咱们一大家子负责,这银子你得掏出来……”
一群人死盯着杨氏,大有一副不给银子就把这丑事宣扬出去的模样。
宋如棠明白这事的原委,让这群人给气笑了,握住杨氏想要息事宁人掏银子的手,知道这事讲道理没用,对躲在众人身后的良宝招了招手:
“良宝,过来,姐姐问你,昨儿你起夜时看见了什么?”
良宝被这情形吓得不轻,躲在他娘亲身后不敢说话。
“小孩子可不能说谎,也不能看到了却不说,不然鼻子会长得很长很长,到时候可就没人喜欢良宝了,还会像良宝娘亲一样提着棍子打良宝。”
宋如棠一脸严肃,无视杨氏的阻拦,指了指身上四处的伤口,对良宝示意:你瞧,要是说了谎,就会被别人打成这样。
“你姐姐吓唬你呢,别乱说!”
良宝被宋如棠的话吓得瑟缩,秦氏怕他坏事,一把将良宝拽了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却没想到良宝一被拉扯,以为秦氏要打他,当场就哭了起来。
“娘晚上不睡觉,偷偷起来把粮袋拉走了,还在姐姐衣服里放了一张饼。”
秦氏捂嘴不得,当场白了脸,只好狠狠打了良宝屁股一下:
“坏事的东西!”
良宝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摸鼻子一边嚎道:“我没说谎,我没说谎!”
见这情形,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当场站得离宋老大一家远了些。
宋老二声音沉了沉:“大嫂,您这是什么意思?污蔑棠宝不说,还骗了我们过来同你一同做坏事?”
他满心都是被欺骗后的气愤,还觉得没面子。
被人牵着鼻子走,钱没要到不说,还做了回恶人,这是要是传出去,往后别人还怎么看他?还不如直接商量了从老三媳妇那里抢钱,总比现在这样好!
宋如棠笑了,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已经被简略包扎过,可还是有后来殷出的血迹,对秦氏开口道:
“大伯母,这下该是您给娘亲和侄女我一个交代了,你看您为了诬陷我,对我下了多大的狠手,这伤没十两银子可治不好。”
“你!”
秦氏一瞪眼,指着宋如棠还想骂,被宋老大一把抓住,朝洞口努努嘴。
她扭头朝后看,发现在山洞外偷听了半晌的宋老太走了出来,拿着拐杖敲了敲地。
众人都安静下来,宋老太被搀扶着走上前,对杨氏笑得极为温和:
“老三媳妇,这事是老大媳妇错怪你了,不怨你,但你看,眼下咱们的粮食越来越少了,咱们还得去城里买点粮食,这钱各家都得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