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方才往贾家走了一趟,临了又与大老爷不欢而散。”
李惟俭总觉这会子的马吊失了灵魂,因是琢磨着要不要将麻将捣鼓出来,偏生傅秋芳会错了意,当即说道:“是妾身下晌觉着无趣,这才拉着她们几个耍了一会子,输赢不过一串钱,可不敢坏了老爷定下的规矩。”
傅秋芳这才嗔道:“不过是打发光景的玩意,又何用老爷费心?”
待大老爷这一房得了信儿,那财货已然搬到了家中库房里。此番可把大老爷与邢夫人气得七窍生烟,二人自知拿不到王夫人不是,便将怨气尽数撒在了贾琏身上。又是一番责打,大老爷贾赦错手之下,竟一棒子砸在了贾琏后脑勺上。
这内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若赖尚荣听话还则罢了,这几人自会安享天年;若赖尚荣不识相、闹腾起来,那贾家有的是法子将这三人折腾死。
宝琴只笑眯眯看着一猫一鹊上下翻腾,也不多言。
香菱便笑道:“朝廷又不认兼祧,可不就是纳?”
“原是这般。”宝琴明眸皓齿笑着,心下却另有思量。再是念旧情又如何?那二姑娘性子不讨喜,又当不得家,哪儿哪儿都比不过自己个儿,不过是占着个先来的。这般都能做那兼祧,她宝琴如何做不得?
许是寻思着如今是关起门来说话,内中女子也没那偏爱嚼舌的,傅秋芳便蹙眉问道:“贾家大老爷这等行径,说出去也无可厚非。只是老爷又是什么心思?总不能一直拖着二姑娘吧?”
入得内中,转眼厅堂里便热闹了起来。
转过天来,王夫人打发贾蔷与那赖尚荣传话,只道贾家体谅赖家几辈子为奴,因是打发了赖大、赖大家的并赖嬷嬷往辽东庄子上养老,让那赖尚荣无需挂心。
她自问哪一处都强过这个妹妹些许,不料如今自己个儿婚事未定,还在瞄着宝玉尽心,而那瞧不上眼儿的妹妹却俨然当家大妇一般,管起了李家外头的营生。
王夫人当即派了贾蔷,连夜又往城外庄子上去了一趟,一番搜检,竟又抢回了一万多两银子的财货。
香菱虽挂了个呆名,却不是个傻的,思忖着只说能说的话儿,便将这些时日宝琴在家中情形说了出来。
贾琏自是浑不在意,却惹恼了贾赦。这老儿虽口眼歪斜,却强撑着起来抄起门栓了抽打了贾琏一番。
宝钗回想昨日情形,一时闹不清楚李惟俭是不是拿话哄自己个儿,便拉了香菱问询。
待听闻宝琴果然接管了账目,今儿一早又随着傅秋芳去各处盘账,宝钗顿时心下泛酸不已。
我心下想着,老爷大抵是想再熬熬,等隔壁衰败了再纳二姑娘过门。”
三人彼此见过,宝钗就笑道:“方才与香菱说过话,正要去寻你们奶奶呢。”
平儿便笑道:“姑娘往后可不好寻我们奶奶了,如今奶奶卸了差事,如今一门心思照料着二爷呢。”
早间时宝钗便从王夫人处扫听到贾琏挨了打,想着终归是家事,不好让香菱知晓,便道:“你还不快去寻你那师父去?”
香菱便笑着应下,与二人辞别,出得滴翠亭往坡上的潇湘馆而去。
待香菱走了,平儿方才道:“姑娘可听见我们的新闻了?”
宝钗道:“方才那会子听婆子说了一嘴,说是大老爷与二爷闹了起来?”
“何止?”平儿笑道:“老爷把二爷打了个动不得呢。”
宝钗忙问:“这般严重?这回又是因着什么?”
平儿咬牙骂道:“还能如何?只说二爷办事不利,还不是因着抄捡赖家的事儿二爷不曾插上手?我们这位大老爷,真是攥把泥巴在手都要攥出油水来,却不想着自己个儿身子骨都这般了,便是捞再多银钱又有何用?”
顿了顿,又道:“昨儿夜里打了一遭,今儿叫过去干脆打在了后脑海。太医说亏得大老爷中了风,力道偏了些,不然就这一下子命都没了!”
宝钗唬了一跳,忙道:“这大老爷下手太没分寸,此事就不怕老太太知道了?”
平儿白眼道:“知道了又如何?大老爷这般情形,老太太心里也怕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宝钗又问明伤情,赶忙叫过莺儿道:“你去家中取上几丸棒疮药来,我就不过去了,你代我问候吧。”
莺儿赶忙应下,平儿就笑道:“就知道宝姑娘善解人意,我这求告的话还不曾出口,宝姑娘就知晓了。”
莺儿须臾回返,捧了一盒子药丸随着平儿往凤姐儿院儿而去,不在话下。
宝钗略略驻足,瞧着坡上的潇湘馆,旋即往蘅芜苑而去。
待莺儿回返,便听其说嘴道:“姑娘,方才瞧着王太医往潇湘馆去了,说不得林姑娘又病了呢。”
宝钗颔首应下,心下暗忖,自打黛玉南归,除去在贾母处避不开,余下光景竟敬宝玉而远之,如今竟与宝玉生分了。
虽说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