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却不巧了。”
凤姐眉开眼笑道:“瞧瞧,还是俭兄弟会说话。既然这般,那我也不强求,就等俭兄弟回来再说。”
红玉便道:“我想也是……彩霞是得了赵姨娘吩咐才去下的毒,赵姨娘总要出手回护一番才是。”
李惟俭接过香囊,抽开来一看,果然是一张平安符,便笑道:“劳三妹妹费心了,回去与三妹妹说,心意我收下了。”说完便将平安符挂在腰间。
另则,内府出资一万占了两成股子,李惟俭出资一万同样占据两成,曹允升抛费八千两银子将那延安几处油井尽数买下,又在蒸汽机厂子一旁盖了个煤油厂,约莫下月便能往外发卖。
王熙凤冷哼一声,说道:“来旺家的求到二爷跟前,二爷念及到底是我的陪房,不好驳了脸面,就直接寻了彩霞爹妈说了一通。”
实在脱不开身,便只好我自己个儿来了。”顿了顿,恳切道:“俭兄弟救了我一命,二嫂子也没什么能为的,便只能设宴款待一番。明儿下晌俭兄弟可得空?”
红玉心下一凛,果然被四爷说中了。料想必是那赵姨娘使了枕边风,不知怎么说动了老爷贾政,这才将此事耽搁下来。
忽而又想起,早前她一直不待见林姑娘,反倒更喜宝姑娘,觉得其说话好听,处事周详。而今想来,却是大错特错!
林姑娘喜怒形于色,宝姑娘却都藏于心中,若这般人物做了当家主母,面上友善含笑,转头暗地里下刀子,简直防不胜防。
李惟俭不知其所想,只道:“你瞧着吧,这事儿啊,后头还有波折呢。”
想明此节,红玉又仰头亲了李惟俭两下,这才卷着其臂膀沉沉睡去。
李惟俭笑道:“二嫂子这就见外了。我明儿一早就要外出办差,须得十来日才回。”
李惟俭探手捏了捏红玉的小鼻子,只道:“自己想去。”
“二奶奶说笑了。”红玉也喜王熙凤周到爽利,与之言谈甚欢。过了半晌,方才问道:“前儿听我娘说,彩霞要配给来顺?”
红玉猛然抬头道:“四爷又要出去?这回要多少时日?”
李惟俭掀开帘栊了观量,却见是探春身边的侍书。李惟俭旋即让车架停下,侍书急匆匆追上来,隔着车窗递过来一香囊,说道:“四爷,这是我家姑娘昨儿下晌求的平安符,听闻四爷一早便要启程,赶忙打发了我来送与四爷。”
李惟俭打了个哈欠,道:“睡吧,明儿再跟那些翰林扯一天皮,后日我便去乐亭转转。”
转过天来,这日下晌王熙凤来了一遭。
那侍书见得如此,顿时笑着告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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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醉仙楼。
丁如松捻着花生米丢进嘴里,端起茶盏来有滋有味地呷了一口。耳听得脚步声渐近,扭头便见吴海宁抹着额头汗水上得楼来。
“这才四月,简直能热死个人!”抱怨一嘴,吴海宁径直拉过椅子落座,抄起茶壶倒了一盏,仰头一饮而尽。
丁如松抬眼道:“没有?”
吴海宁摇了摇头,说道:“且等着吧,今儿才十一,信里头说是四月中,约莫着怎么也要十五、六才能到。”
李惟俭此时尚在乐亭不曾回返,临行之前早有交代,因是傅秋芳眼看过了初十日,便紧忙打发了吴海宁、丁如松二人来通州等候。
二人便住在醉仙楼左近,抬眼便能瞧见码头。但有官船靠岸,便会分出一人过去查看。
丁如松便笑道:“那就多等几日。”
吴海宁摇了摇头,自怀中掏出一份报纸来,似模似样地看将起来。这小子自得了李惟俭吩咐,每日跟着贾兰一道学习,字迹虽好似蚯蚓爬,连猜带蒙的好歹也能看懂报纸了。
只扫了几眼,吴海宁就‘啧’的一声蹙起眉头来。
丁如松纳罕道:“上头说什么了?”
吴海宁放下报纸思量一番才道:“二哥可还记得贾府尊?”
“金陵那个?”
“可不就是!”吴海宁扬了扬手中报纸道:“此人也不知走了谁的门路,如今竟领了兵部侍郎的差事。”
丁如松眨眨眼,道:“好家伙,一步登天啊。”
吴海宁摇头不已,叹道:“正经进士出身,到底不一样。”
丁如松闻言乐了:“莫非你也要考进士不成?”
吴海宁学着京腔道:“我?姥姥!那先生讲课好似天书一般,也就兰哥儿与老爷能听懂。我啊,还是过上二年往军中走一遭吧。说不得斩将夺旗,立下功勋,也能博个封妻荫子。”
丁如松啐道:“呸,我看你竟日就发白日梦。”
吴海宁笑道:“老爷说的好,这人没梦想,与咸鱼何异?”
忽而搭眼往窗外观量,道:“又来一艘官船。”
丁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