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被袁熙缠不过,只得说了几个练兵诀窍,他岂能看不出袁熙对自己心怀不轨,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表现地和袁熙有丝毫亲近。
无他,他现在的处境太尴尬了。
高顺也知道,自己行事风格和吕布及部将很合不来,就是和自己最为亲近的张辽,两人关系也只是泛泛而已。
他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一念之差离开了袁氏,转投吕布,虽然吕布一开始倒也颇为器重他,给了他和陈宫相同的大将之位,但高顺知道,吕布始终对自己是有所忌惮的。
吕布本就多疑,他两次背叛举主,自然也害怕能力强的部属背叛自己,偏偏高顺和众人格格不入,又掌握着陷阵营,让吕布不自觉暗暗提防。
怀城之乱,成了压垮吕布的最后一根稻草,除了和有亲戚关系的魏续,吕布发现在自己不敢相信任何人了,于是便顺水推舟削了高顺兵权。
高顺虽然心中不满,但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吕布两次背叛举主,声名狼藉,自己背叛过袁氏,还能再背叛吕布吗?
所以袁熙不加掩饰地向高顺显露出招揽之意时,高顺稍作犹豫还是拒绝了,他再回去投靠袁氏,岂不是显得自己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
高顺纠结的模样,让袁熙暗暗得意,高顺的才能在吕布处根本发挥不出来,实在是屈才了,而且如今被我盯上,还想跑?
看我如何霸王硬上弓!
他牛皮一般拉着高顺的手,大灌迷魂汤,让其濒临崩溃时,一声咳嗽传来,袁熙扭头,就见身后吕布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
高顺一见,趁机抽出手来,拱手道:“温侯。”
他没有解释什么,也不屑于解释,脾气本就如此。
袁熙恋恋不舍地缩回手,对吕布说道:“我和高将军异常投缘,甚至都想拿半个并州来和温侯交换呢。”
高顺脸上一僵,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吕布面色愈加不好看,他冷哼一声,“凶虎,情分归情分,你欺骗我的时候,也未见安的什么好心!”
袁熙强笑道:“温侯这就冤枉我了,袁曹交好,我身为袁家子,却相助温侯和曹氏作对,也担着不少风险啊。”
吕布怒道:“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用什么观星骗我,满口谎言!”
袁熙面色不变,“观星术是不是真的,温侯应该心里比我清楚。”
“温侯应该明白,若不是我看好和温侯联手的前景,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吕布听了,口气稍微软了些,“如何证明你的诚意?”
袁熙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温侯何不入内详谈?”
张辽高顺分别站在营帐外面,不由对视一眼。
吕布是单独进去的,而袁熙却是带着沮授入内的,这虽然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对部属开诚布公这方面,袁熙显然要比吕布要大度一些。
帐内吕布袁熙沮授三人坐定,吕布也不绕圈子,开口道:“你真心和我联手?”
“我现在处境也不好,能给你什么好处?”
“你又能给我什么好处?”
袁熙听了,笑道:“温侯现在只怕是对接下来该做什么,还没下定决心吧。”
“确实,如今河内南边,袁术大军从豫州开拔,蠢蠢欲动。”
“曹军从兖州伸出手来,对怀城虎视眈眈,差点阴谋得逞。”
“黑山军在怀城之乱中,显然在幕后捣鬼,温侯可以说是三面受敌。”
“偏偏温侯属下中,极有可能还有阴谋反乱之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一个两个,以至于温侯谁都不敢相信。”
“这种境况之下,只怕温侯对于奉迎天子,已经丧失了信心吧?”
吕布听了,拳头攥了起来,袁熙确实说的没错,这一件件事接踵而来,让他也根本不准接下来的方向。
他的本性就不是做主公的料,他只想当个主将,能上阵打仗就够了,动脑子玩计策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难了!
他冷声道:“我承认你说的有理,所以你打算趁火打劫?”
袁熙回道:“哪里,我想做温侯最可靠的盟友,仅此而已。”
吕布听了,不置可否,“你能解决我的困境?”
袁熙听了,见吕布已经上钩,便道:“公与先生比我讲的清楚,我想请他替我来回答。”
沮授和吕布同在袁绍手下时,在袁绍掾属中的位次,也是前三的存在,可比吕布的地位高得多了,所以吕布听了,面色便缓和了几分,说道:“那我便听听好了。”
沮授向两人拱了拱手,说道:“温侯现在内忧外患,若非公子助力,只怕情势危矣。”
吕布冷哼一声。
沮授又道:“袁术,曹操,黑山,内奸这四患,看着麻烦,却可分而治之。”
“而其中关键,便在奉迎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