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要离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邺城。
袁熙作为袁氏表奏的幽州刺史,大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如今连涿郡都没能完全占下,但要说实权也是有的,毕竟他手底下的那些官职,都是实打实能拿到俸禄的。
一时间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在冀州不得志的士族,都想在幽州混个位置。
袁熙一边应酬,一边不露痕迹地透露了些将来的打算,士族们才知道,袁熙不是直接回涿郡治所北新城,而是直接带兵去冀州渤海郡和幽州渔阳郡的州界,剿灭公孙瓒的残存势力,打下渔阳郡。
渔阳盐铁资源丰富,早日打下来,就等于多了个钱库,众人心道袁熙也是够急的,这才刚成婚不到半月,就要去扩张地盘了!
而且袁熙竟然要带甄宓一同去渔阳!
这是带着家眷上战场,还是去游山玩水?
让家人亲涉险地,视战场为儿戏,这袁家凶虎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一些有心人却思量起来,私下里面议论纷纷,这袁熙刚刚过继,就要带正妻离开邺城,是不是对袁氏不放心?
此时甄宓和袁熙却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两人正呆在甄宓成婚前的小楼中。
袁熙搂着甄宓坐在窗前,透过窗户缝隙,看着邺城之中的景象,叹道:“还是这里风景独好,怪不得古人说智者乐山,仁者乐水。”
“站在高处看众生疾苦,确实能想到些不一样的东西。”
甄宓感受到袁熙掌心传来的温热,俏脸发红,“夫君此时作为,算智还是算仁?”
袁熙嘿嘿一笑:“夫妻之事,光明正大,天地可鉴,当然是山水皆有。”
甄宓感到袁熙的手越发不老实,扭动了下身子,“夫君成婚那晚,近乎失智,却是是比之后粗暴的多呢。”
袁熙汗颜,“可能是当时我喝多了酒的缘故,我酒量极差,喝醉后脑子便很不清楚,所以迷迷糊糊对夫人做了些过分的事情。”
甄宓知道这倒是实话,两人成婚后喝过几次酒,袁熙是真的酒量不太行,几杯下去便不行了,之后便有些近乎失智。
想起成婚那晚,平素温文尔雅的夫君很是狂暴,甄宓便有些幽怨。
但还好袁熙剩下不多的理智,还是让他保留了起码的体贴,甄宓最后也能感受到夫妻之乐便是了。
她轻咬贝齿,记起当日自己带甄荣离开时的情景,便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原来男女之间是这样的,为什么阿母没和自己提过呢?
想到至今没定下名分的蔡昭姬,她轻声道:“昭姬姐姐现在还是卫家寡妇吧,夫君准备怎么安置她?”
“说真的,昭姬姐姐无论从家世还是才华,都远比妾有资格当正妻,每次妾看到她,都有些自惭形秽。”
袁熙手在甄宓襦裙里面摸索着,手指划过纤细的腰身,让甄宓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
他开口道:“不用想这么多,我和昭姬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理清的,你安心做好大妇就行了。”
“做正妻最重要的是心思纯净,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甄宓心中感动,悄声说:“这是不是说我有点傻?”
袁熙笑道:“不傻的话,怎么会被我骗到手?”
“好像咱们才见过几次,你就对我很有好感了?”
“我至今也不明白,是哪点吸引了伱。”
甄宓仰起头想了半天,突然噗嗤一笑:“妾也说不清楚。”
“当初袁家和甄家提过两家的婚事后,阿母马上就答应了。”
“我当时还很害怕,惶惶不可终日,害怕不知道哪天就要嫁出去了。”
“结果我提心吊胆过了一年,袁氏那边毫无动静,我去问阿母,才得知夫君一直呆在涿郡没回来。”
“我当时想不通,大家都说成家立业,怎么夫君好似对成婚不感兴趣似的?”
“还是那边过得很好,所以不想回来?”
袁熙笑出声来,手上加重了力道:“那边过的什么日子,前几天我都和你说过了,饭都吃不饱,能算什么好日子。”
甄宓连忙求饶,才捂着胸口道:“妾知错了,夫君若不说,妾真的不知道那里会这么苦。”
“妾随夫君去涿郡后,一定会实力适应过苦日子。”
袁熙摇头道:“没必要特意吃苦,北新城已经比之前好了不少,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过得更好么。”
“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甄宓想了想,又道:“妾等了夫君一年,然后又是一年。”
“那两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冀州处处在打仗,连邺城也被黑山贼打了进来。”
袁熙听了,说道:“听说那时确实凶险,甄家怎么逃过去的?”
甄宓说道:“甄家府邸下面有密室,危急时候待个几天是不成问题的,幸好邺城之围很快就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