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离开甄家,便往邺城武库调兵,在那里却碰到了张郃。
张郃见到袁熙,连忙过来,悄声道:“这些日子郃听闻公子忙于处理蝗灾事务,也不敢上门打扰。”
他压低声音:“上次两车财货,郃未料到其中价值如此贵重,伤亡兵士的抚恤安置以及全军赏赐,只用了小半车。
“剩下的看公子何时有空,让郃送还府上?”
袁熙听了,笑道:“儁乂兄军客气了,财货乃身外之物,哪比得上人命重要。”
“儁乂兄上次相助我甚大,要不是兄,我也无法击退徐州军,一点小财,且收着好了。”
张郃见袁熙坚持不收,也不好推辞,只得道谢。
他想起费县的事情,摇头道:“一年多前,那豫州刺史刘备当时还是平原相,随田楷在平原国和大公子交战时,我也曾在场,只是当时未曾出阵。”
“当日大公子被打得退回阵中,当时郃不觉得对面如何,但是直到前几日交手,才发现有些问题,和当初大不相同。”
袁熙来了兴趣,说道:“有何不同?”
张郃道:“平原之战,那刘备身后两名马弓手,叫什么.”
“关羽和张飞。”
“哦,关羽张飞,公子倒是对敌人了若指掌,那两人从骑马姿势,到出手章法,在郃看来,都显得颇为生涩,漏洞颇多,显然经历战阵不多,骑术也不甚精熟。”
“当时郃自忖亲自上阵,单打独斗的话,不出五十合,便能将其击败,”
“当时我们以多打少,将刘备军打退回黄河东岸,我一直没碰到机会,所以也并未如何在意对面。”
张郃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之色,“但在费县城外,我这种想法,完全变了。”
“甫一交手,我便感觉不对。”
“关张两人,和一两年前相比,今非昔比了!”
“无论是从招数,还是从气势上,都比之前判若两人。”
“一年前我思量还能将其击败,但费县城外,我便只有招架之力了!”
袁熙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你是说,他们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进步很快?”
张合脸色凝重,“正是,他们之前并不像在藏拙,只是实力不足,但如今好像脱胎换骨一般,实力猛增!”
“我本来和他们至少有数年战阵上的差距,但他们只用短短一年,便超过了我,实在是惭愧。”
袁熙心道原来如此,关羽张飞还是潜力型选手,怪不得他们初期跟着刘备名声不显,越到后面越是厉害。
以后再要遇到,得加倍小心了!
他对张郃道:“将军的实力,不也是一直在增强吗?”
张郃脸上有些失落:“人武艺到了一定水准,进境会变慢,这是个人天赋所限。”
“但关张两人,显然比我的上限高得多。”
袁熙微微点头,确实是这样,有时人和人之间的天赋差距,真的是没有道理好讲。
不过想想刘关张三人都是高手,天天对练,互相促进,这种条件也确实是得天独厚。
他安慰道:“将军不必气馁,战阵上又不是纯粹比拼武力,是谋略士气后勤的综合体现,武力超绝的温侯,不也数次打过败仗?”
张郃赞道:“公子说的及是,温侯确实厉害,其击黑山军时,带几十骑冲阵,连续十数日皆有斩获,才彻底将黑山军士气击溃,郃不能及也。”
他随即叹道:“可惜了,温侯过于骄纵,恣兵抄掠百姓,这对袁氏声名伤害很大,所以才被驱逐。”
袁熙倒是明白,袁绍为了博取仁义名声,军队纪律相对汉末诸侯来说,算是好的,尤其在约束劫掠百姓这方面,做的还算可以。
他出声道:“当日温侯能在重重伏杀包围中离开,也是厉害。”
张郃四下环顾,悄声道:“公子不知道?”
“温侯能脱身,听说和高顺有关。”
袁熙和张郃东拉西扯了半天,就是等得这句话。
关于高顺,袁熙也问过袁谭高览,但都语焉不详。
他一脸疑惑:“我三年未在邺城,消息不灵通,还请将军解惑。”
张郃犹豫了下,但拿了袁熙财货,此刻也不好推辞,只得悄声道:“其中内情,我也不甚清楚,但我曾和高顺共事,多少知道些消息。”
“但能确定的是,高顺是陈留高氏出身,和高干高览,同属一族。”
“高顺此人,武力尚可,但相比我们四庭柱,也不能说有优势,但他厉害之处,是练兵。”
“你也知道,他这种人,拿不到战功,并不好出头,在冀州高氏族内,反而不如高干高览。”
“后来温侯从冀州逃走,高顺也跟着一起消失,追兵也没有追到,很多谋士怀疑是高顺给温侯提供了消息,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