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昭到甄荣说出高览这个名字,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
她连忙屏住呼吸,低下头去。
当日晚上,赵云来找袁熙,说了高览逃走的的事情,两人就匆匆赶出了门去了。
吴昭都看在眼里,
她当时见袁熙麴义回来时的神色,哪还猜不出高览十有八九是被干掉了。
不过她也并未放在心上,毕竟看袁熙急匆匆的样子,显然高览知道了些对其不利的事情,这时不下狠手,就等于害了自己。
但吴昭也没想到,高览却是甄家的女婿!
这下是真的坏事了,高览消失的消息,迟早会传回邺城,袁熙和甄家的关系,能好得了?
袁熙脸色僵硬,过了一会,才出声道:“我确实见过。”
甄荣还想问,见袁熙有些支支吾吾,醒悟过来,便笑道:“我这是糊涂了,他跟着袁大公子去,必是军情大事,岂是我们这些妇人所能探听,妾失礼了。”
袁熙趁机把事情掩饰了过去,袁杏没察觉出其中内情,兴高采烈拉着甄荣,让袁熙说些北地的事情。
袁熙无法,将这三年自己带着斥候打猎,遇到匈奴马贼,御敌守城等事情,挑几件波折诡谲,引人入胜的说了,引得两女连连惊叹。
甄宓跪坐在甄荣身后,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袁熙对方从样貌到谈吐,都比寻常世家子弟强了太多,三年的北地生活,更是给其添加了刚毅之气,让人一见便印象深刻,和三年前已经大不相同。
但甄宓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姐姐甄荣提到姐夫高览的时候,袁熙明显手抖了一下。
他身后那个改换了面貌的侍女,神色更是极其不自然。
看着开心地和袁杏聊着天的甄荣,甄宓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如同掉入一谭深水,有些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拉了拉襟服领子。
甄荣看到,还以为她有些不耐烦了,便找了个借口告辞。
袁杏听了,让袁熙将甄荣送出门去。
袁熙送将两女送上马车,在门后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去。
甄荣放下车帘,对甄宓笑道:“怎么样,今天亲眼见到,可还满意?”
“我觉得他的气质谈吐,不像个士族子弟,倒和你姐夫有些相似,看来确实是打过仗的。”
甄荣随即叹道:“不过武将也有武将的难处,整天外出打仗,不知道何时回来,我嫁给他一年多了,相聚的日子还不到三个月。”
“战场上刀剑凶险,每次他随军打仗,我都提心吊胆的。”
“但是我们甄家如今已经沦落,父亲只是个县令,又早早去世,只是家里经商有些余财,但士族都装清高,不愿意和我们联姻,我嫁给你姐夫,对甄家颇有助力,也算很不错了。”
甄宓听了,低头道:“姐姐受委屈了。”
甄荣拉着甄宓的手笑道,“委屈什么,你姐夫对我挺好的。”
“小妹伱就不一样了,知书达理,样貌出众,整个冀州只怕也没有比得上你的。”
“而且你小时候那相士给你相面,说你将来贵不可言,这不是应在这袁熙公子身上?”
“我这妹夫啊,将来至少也是个州牧,袁家要是得了天下,封个王不成问题。”
“我们甄家的将来,都要着落在小妹身上了。”
甄宓勉强笑了笑,“八字还没一撇,母亲也未见同意。”
因为三哥甄尧年纪尚幼,甄家兄妹的母亲张氏,代掌家主之位,甄宓的嫁娶,最后还是张氏决定。
甄荣笑道:“小妹不用担心,只要袁家提亲,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觉得快的话,只怕这几天,袁家就有消息了。”
甄宓心中却越发不安,她有种预感,事情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果然,甄家还没等来袁家提亲,一个出乎冀州绝大部分人意料的消息传来。
兖州牧曹操,尽起麾下兵马,攻打徐州!
数日之内,数万兵马便到了徐兖相邻的琅琊郡和泰山郡,当日便打下了费县,城内屠戮一空。
曹军对外宣称的理由,是徐州牧陶谦扣留了父亲曹嵩一家。
袁绍府内,已经召集了十几位谋士,正在议论纷纷。
袁熙袁尚分坐袁绍身后,听着谋士们出谋划策。
袁熙见袁尚神情平淡,显然是习以为常,明白袁绍平时商议大事,必然是让袁尚参与,能吸取这些多谋士的想法,怪不得袁尚善于谋划。
不过曹操此次出兵甚是突然,也不知道张邈吕布准备的怎么样了。
而且开战借口更是奇怪,不是曹嵩被陶谦杀害,而是被陶谦扣押。
这说明,曹嵩一家,很可能还没有被杀!
袁熙有些想不通,这个理由,好像有些牵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