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并不确定,攸宁会愿意认他这个曾经恶贯满盈的父亲吗?
在她心里,她的父亲定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或许,她心目中的父亲,是像云子鹤那样的。
而自己……
她知道了这个真相之后,会不会因此大受打击,甚至以自己为耻?
卓安烺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深深的不自信来。
但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甩到了一边。
不管她究竟愿不愿意认自己,他都得先把方子研究出来,把生息蛊之事圆满解决。
他连这个功劳都没有挣到手,又有什么资格去谈其他?
这般想着,他便又摒除了杂念,继续专心投入到实验中去。
卓安烺这里有了进展与成果,另一边,王璟辉派去琅琊探查消息的人也有了进展。
王璟辉是直接去信给了自己的父亲王鸿煊,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尽数道来,又让自己的父亲立马安排人前去探查此事,务必将严攸宁的身份查清楚。
王鸿煊收到了儿子的来信,见到信中内容也是陡然一惊。
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严冠达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那兴许此事确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话,那他们
王家就能好生利用此事做作文章了。
是以,王鸿煊当即就派人去当初严氏养病的庄子上探查了一番。
因着先前严冠达已经查过了一回,他把自己当初是在何处找到了谁问话的细节都告知了王璟辉,这也让王鸿煊核实起此事来就轻松了许多,是以他查得也很快。
为了避免被严冠达设套诓骗,王鸿煊还对此事进行反复核验,确保严冠达的的确确没有从中动过任何手脚,他这才真正相信了此事。
对此他也感到极其震惊,万万没想到,那小严氏竟然这般大胆,偷偷生下了卓安烺那逆贼的孩子。
小严氏是大房的主母严氏的亲外甥女,当初便是基于这一层关系,小严氏才与“王璟川”定下亲事。
而今小严氏做下此等大胆之事,她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但此事一旦揭开,谁也不敢保证熙元帝会不会因此迁怒到严氏的娘家身上。
若严氏因此生出顾忌,让他们将此事瞒下的话,他们反倒是不好办了。
王璟辉便想到了这个可能,是以他在书信中便特意交代自己父亲,探查此事时务必要小心,不可叫大房知晓。
至于何时让他们知晓,过后再行定夺便是。
过
后大房知道了此事固然会有些恼怒,但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
经过了王璟川之事,王家整个家族都元气大伤,大家也都不再似从前那般推崇和信服大房了,甚至,心中对他们还多有怨怪。
若不是他们养了王璟川这么一个冒牌货,又怎会给他们整个家族都招来这般大的祸端?
他们没有机会冲着王璟川这个罪魁祸首发泄,便只能将火气迁怒到大房的身上。
二房亦是如此。
他们已经被大房连累过一次,现在好容易有了一次可能会成为翻身机会的筹码,他们又怎么会允许任何人破坏?
哪怕大房不一定会出面阻止这件事,但王璟辉父子也不得不防。
是以,王鸿煊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都是瞒着大房的。
王璟辉收到父亲送来的消息,当即大喜。
“好,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王璟川那冒牌货死了,还给我们留下了这么一个大把柄,总算是老天爷开眼了。”
王璟辉的心腹王志澜也知道此事,此时听闻此事落定,他亦是一喜。
他问道:“那公子,我们要如何利用此事做文章?是要直接向皇上呈禀此事吗?”
王璟辉却是摇头,“我们算哪根葱?
有什么资格把话递到皇上的案头上去?”
“那……”
王璟辉摆摆手,“此事我也还没想好,还需从长计议才行,总归,要把手里的这张牌打好,不能白白浪费了。”
王志澜稍稍压低了声音,对王璟辉道:“那公子,此事,我们可要向那位禀报?”
王璟辉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你倒是提醒我了,合该如此。”
不管此事对大局有没有干系,他都得告知那位,毕竟此事也不算小,之后他们要是要利用此事做些文章的话,动静也不可能小。
他们主仆二人又一番交代,王志澜便去安排此事去了。
他们口中的那位究竟是谁,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王璟辉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多高兴几日,严冠达就有了麻烦,他就找上了门求自己帮他擦屁.股了。
严攸宁等人还尚未到达扬州城,那两个男孩儿的马车却是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