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没想到,自己那么努力才有机会入宫觐见,自己儿子却是小小年纪就做到了,一时之间,安大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欣慰,还是该嫉妒。
他这一趟还没结交上什么身份不一般的大人物,自家儿子倒是结交上了。
老实讲,安大人一度很是激动,觉得自己儿子以后要有大造化,自己兴许还能因此沾沾光。
不过很快安大人就又恢复冷静了。
人要学会认清自己,摆正自己的位置。
自家儿子跟太子和公主的这点子交情,真要算起来,其实根本微不足道。
他若是真的妄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那这微不足道随时都会被掐灭,甚至,自己还会被贵人记上一笔也不一定。
冷静之后,安大人又变成了以往那个清醒的安大人。
眼下听到他说的这话,安大人心中又升起一股复杂来。
他道:“你明日去向沐白道别时顺道让他传个话不就行了?你就算想亲自当面道别,人家也不一定有时间搭理你,别太上赶着,倒显得过于巴结了。”
安元恺听了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
他怎么就是巴结了?他们是朋友,他才没有巴结呢。
最后安元恺在临走前还真进
了一趟宫,跟嘉懿和织画道了别,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途。
这一分别,再重逢之时,他们都已长大成人。
虽然久别重逢,但因为多年来他们定期保持着通讯,彼此间很快便找到儿时的亲切与熟悉,一切就好似没有变过。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安元恺离开京城之后,沐白倒是少了个玩伴。
不过他也是能收放自如的性子,有人玩乐时,他能玩得不亦乐乎。
没人时,他也能静得下心来好好看书学习,每日练箭。
这些时日,他和安元恺每天都会互相比试射箭,有了比赛和较劲儿的对象之后,两人较之以往都进步飞速。
现在,沐白的准头已经十分不错,假以时日,要成为一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也是指日可待。
眨眼便到了除夕。
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兰清笳自是没有回兰府过。
就算能回去,兰清笳也是不愿回去的,这大好的日子,她只想跟自己最亲近的人一起过,不想见到一些注定要影响她心情的人。
不用怀疑,她所指的,就是她的那位亲爹。
这也是他们一家子这么些年来第一次过团圆年,其意义非同一般,兰清笳就更不想被人
打扰了。
熙元帝也知道今年的日子于他们而言非同一般,所以也没有让他们入宫用膳,只是派了太监给淮南王府送来了好几道御赐菜品,以示恩典。
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丰盛菜肴,沐白看看左边的爹爹,又看看右边的娘亲,觉得今年的除夕跟以往都大不相同。
虽然祖父祖母不在,他心里头对他们也生出了想念,但是,有爹爹和娘亲陪着,他整个人都有种异常满足的感觉。
大年初二,便是小姐姑爷回府的日子。
这一日,兰清笳一家子便按照习俗回了兰府。
此时的兰府上下都是张灯结彩,看上去喜庆多了,大家脸上也都挂着笑。
大过年的,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没人会哭丧着脸不是。
兰怀风今年没回来,不过兰清笳倒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楚宴。
几年未见,当初那个个头小小的孩子,已然长成了一个小少年的模样了,面容褪去了孩子的稚嫩,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鲜明轮廓。
十一二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的身形也窜高了许多,竟也没比兰清笳矮多少了。
小小少年郎面容俊逸,身形挺拔,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从孩童到少年人蜕变期
的沙哑粗粝,并不难听,反而有股特别的味道。
“楚宴见过长姐。”
兰清笳听到这声音,很不合时宜地想,他经过了变声期,此前那番炉火纯青的口.技是否也会受到影响?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兰清笳的脑中一闪而过。
那项技能只能算是他的一技之长,在一些人眼里,那更像是上不得台面的淫巧奇技。
他并不需要靠那个手艺讨生活,他傍身的资本,是他现在能学到的学识。
所以,就算他因为变声期而丢了那项技能,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兰清笳此前便从兰清荷的口中听说了不少楚宴之事,知道他是个聪明又有才之人。
对于这个继弟,兰清笳也带着几分欣赏与好感。
眼下,兰清笳面对他时脸上便不觉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都是自家姐弟,不必拘这样的虚礼。”
此前因为兰清笳和秦淮的计划,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