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全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中陡然一个突突。
他这话里的“有的人”指的是谁?这就耐人寻味了。
江福全的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一时有些惊疑不定。
他也不敢深想,正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明惠帝却是突然轻笑一声,转开了视线,淡淡道:“你一个阉人知道什么,朕真是白问了。”
江福全便点头哈腰,小心赔笑着。
“是,皇上英明神武,自有决断,奴才一个阉人,的确是自不量力了。”
明惠帝听了他的奉承,面上也依旧没有什么和缓之色,周身的气息依旧冷肃非常。
江福全还在琢磨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慕容熙,他还没有做出决断,翌日,慕容霏又入宫了。
看到慕容霏,江福全心中又禁不住微微咯噔了一下。
上次便是慕容霏来见了明惠帝一次,明惠帝就下令重查太子身亡之事,听了亲卫的回禀之后,他还直接摔了杯盏,更是对自己说出那番意味不明的话。
这次,慕容霏又来了,她又要对明惠帝说些什么了不得的话?
江福全心中微微有些忐忑,更加不安。
这次,江福全还是被明惠帝遣出
了御书房,让他在外头守着,谁都不准进来。
江福全恭恭敬敬领命,守在门口时,他心底那股子不安却不受控制地越发强烈几分。
慕容霏是大概掐着时间来的。
三天过去了,依照父皇身边亲卫的办事效率,怎么着也应该查出些什么了吧。
就算还没有明确的线索指向柔贵妃,但至少也应该能查到皇兄生前的确是服用过来路不明的药,有了这些事情的佐证,自己的话就变得有可信度多了,父皇心中对柔贵妃的怀疑必然加深。
她现在这个时候入宫,再把第二个重磅消息抛出来,父皇所受到的震撼必然更深。
明惠帝见了慕容霏,目光定定,周身气息冷沉。
“南疆人前来浔龙国究竟有什么意图,你可查问出来了?”
慕容霏朝他恭敬行礼,这才开口回话。
“儿臣无能,关于这件事,儿臣只探问出了只言片语,并没有探问出完整的前因后果……”
明惠帝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十分不悦的神色,像是对她无能的责怪。
“那卓安昱不是对你言听计从的吗?只要你开口追问,他又岂会有对你遮掩隐瞒的道理?”
慕容霏急忙为自己辩解,“五皇子的
确是对儿臣言听计从,但,但这件事,他自己也并不知情,就只知道一点细枝末节罢了。”
明惠帝闻言,明显不信,慕容霏便只能把卓安昱此前跟她说的那番说辞搬了出来,试图说服明惠帝。
明惠帝也不知道究竟信了没有,面上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最后他也没有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只是直入主题。
“那你都探听到了什么?”
慕容霏便开口,缓缓将卓安昱所言尽数转述了出来。
明惠帝原本冷然的脸色,在听到了慕容霏所言之后,瞬间僵住,旋即便笼上了一股难以置信。
“西山”“变异”“形如鬼魅”。
这些字眼对于不明就里的人来说,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话语。
但对于明惠帝来说,这些字眼俨然就意味着,西山上的秘密,已然被泄露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柔贵妃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等等。
明惠帝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景立群!
柔贵妃没可能会知道西山上的事情,但是景立群却是清清楚楚。
他不仅对西山上的事了如指掌,他现在更是整个西山的掌舵人,西山上的那些事,没人比景立群更加清楚。
便是明惠帝自
己,都没有景立群了解得那么清楚明白。
而景立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入宫给柔贵妃诊脉,他也完全有机会把这件事泄露给柔贵妃知道。
或者说,那个与南疆人早就私下勾结的人,不仅仅是柔贵妃兄妹,还包括了景立群!
正是因为有他从中牵线,才能告知南疆人有关西山的详细事情。
有些事根本就不能多想,只要一开始往那个方向想,思路就根本拉都拉不回来,越想便越觉得事实如此。
明惠帝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之中,面上肌肉更是禁不住阵阵抽.动。
慕容霏说完就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见到他的这般反应,慕容霏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西山上的的确确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自己方才说的那几个似是而非的关键词,俨然已经精准地戳到了明惠帝心中真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