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火势并不大,至少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难就难在水桶里的水早已结冰,一时半会根本化不开。
好在营地里的积雪并不厚,所以完颜宗望下令以沙土灭火。
这没什么错,在任何人看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错。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沙土混着未消融的冰雪扑上去后,火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扑越旺,期间还发出微弱的爆裂之声。
每次微弱的爆炸,都会加剧火势的蔓延。
没用多久,粮草营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幸好今日无风,否则整个东路军的大帐都得付之一炬。
完颜宗望的脸,比死灰还难看。
宋科院门前,李邦彦想着这次不用再登记了吧,如今的自己可是抗金兵马大元帅,节制开封城大小事务。
宋科院在开封城,那宋科院也就归自己节制。
可没想到宋科院门前的禁军依旧不买账,依旧说着以前的话:“官家严令,无论何人出入宋科院,都必须留姓名,留日期,留事由,这册子官家每月必看,大帅何苦为难末将。”
李邦彦无奈,只好把手从袖子中拿了出来。
一笔一划地在册子上写上自己的姓名和日期,至于事由,李邦彦写着:要弹!
进了宋科院,虽然来往之人不少,但基本没人像其它衙门那样,迎来送往,看到李邦彦也不过是微微颔首,就匆匆忙自己的事去了,有些不认识李邦彦的,甚至连招呼也不打一个,擦肩而过。
跟着李邦彦一起来的岳飞都感觉万分诧异,低声问道:“大帅,这宋科院里的吏员们……”
李邦彦拍了拍岳飞的肩膀:“就咱俩人,以兄弟相称就行了,对了,干娘府上的年货准备的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兄弟要给哥哥我开口啊。”
岳飞一愣,这也太跳跃了吧?
“咳咳,家里的事李娃在忙活,对了李兄,这些吏员见了你都不施礼的吗?”
李邦彦瞥了瞥嘴,有些不满地叹道:“哎,兄弟你是不知啊,这宋科院里,哪有什么吏员,全都是先生。我不给人家施礼就不错了,还等着人家迎来送往,呵呵,想多了。”
“先生?这……”
岳飞话还未说完,就见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两位先生,找人?”
李邦彦看着岳飞无奈地笑了一声,扭头对年轻人说道:“对,找沈院长。”
那年轻人点点头,指了指主殿:“行知殿后面,沈院长这会应该在地窖那边检查安全工作。”
李邦彦道谢后,领着岳飞朝主殿走去。
一边走一边指着主殿说道:“这里呐,政和年间太上皇建造的,为通真达灵先生讲经用,名为神霄殿,什么时候改成行知殿,哥哥我也是不知道,总之呢,宋科院,可不是一般的衙门。一会见到沈院长,你就知道了。”
没多久,穿过主殿,便来到一片空旷之地,李邦彦正纳闷从哪下地窖,就见一个脑袋从地下钻了出来。
李邦彦一低头,看清正是沈穹,连忙上前,想要搭把手拉他上来。
沈穹竟然理都没理,又缩了回去。
李邦彦与岳飞相视一眼,尴尬一笑:“怎么样,不是一般人吧?见了我这个当朝右相,兵马元帅,也是爱答不理的。走,咱们下去。”
说罢,正想上前拉地窖的把手,手还没碰到,沈穹的脑袋又钻了出来:“伱们可不能下来,在上面等着。”
说完,人又钻了进去。
李邦彦和岳飞两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沈穹才钻了出来:“哎,这一到冬日,就万分危险呐,走走走,去行知殿说话。”
说罢,竟然不理两人,径直走了。
李邦彦和岳飞只能跟在身后。
可刚到行知殿门前,沈穹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忘了,不能去,咱就在这里说吧。李相公找我何事?”
如此待客之道,也是没谁了。
李邦彦清了清嗓子:“沈院长现在别叫我相国,我现在领了新职,抗金兵马大元帅。”
一般人听到这等话,是不是应该恭贺恭贺?
可沈穹只是哦了一声,好像与自己丝毫没关系。
也对,本就与他没关系:“哦,大帅,找我何事啊?”
李邦彦实在无语了,开门见山说道:“想要点霹雳弹。”
沈穹一听,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前段时间韩世忠不是来过了吗?我给他说了,得到春暖开。”
李邦彦不解:“为何?是匠人不够用吗?要是不够用,本帅……”
沈穹哎呀一声:“不是人不够用,是……是……哎呀,我很难给你解释啊。”
李邦彦看了看岳飞,又看了看沈穹,蹙眉道:“沈院长要这么说,那本帅可就免不得要找官家参你一本了。抗金乃国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