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郓王还在金国会宁府促和,开封府尹暂由司马朴代领,至于康王嘛……”
赵福金转身坐回了龙椅上:“太上皇说的对,还是要再给康王一些历练的机会,赵构,朕想让你知杭州,主抓杭州船坞船业,你可愿意?”
储君之位虽然没了,但是以亲王身份知一州之事,那也是天大的恩宠,赵构哪有不愿意的道理,赶紧躬身谢恩:“全凭官家安排,只是知一州之事,尤其是杭州,臣弟怕力所不及……”
赵福金笑道:“放心吧,杭州这个地儿,可是你的福地啊,尽管去上任便是,离京前,来找朕,朕给伱细说杭州之事。”
赵构领旨,心里舒坦了不少,四姐还是疼自己的。
安排完赵构,赵福金再次看向殿内群臣问道:“立储之事,诸位相公若还有异议,此时便可提出来,咱们君臣有事好商量,若是没有异议,立储之事就此完结,若之后谁再在此事上做文章,那就是动摇国本,罪不容诛!”
李纲正要出列,被司马朴拉了一把,朝着李纲蹙眉摇头。
李纲思忖再三,有些话确实不能说出口。
见众臣无异议,赵福金又扭头看向了道君皇帝:“爹爹觉得可好?”
道君皇帝能说什么?
他总不能说他的宝贝儿子,活不到明年开春,就会被金国拿来祭旗了?立个死人为储,还不如真让那条狗做太子呢!
但是哪有老子这样咒儿子的,即便他真这么说了,殿内众臣,又有几个会信?
赵福金这是妥妥的阳谋啊。
道君皇帝觉得,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倒是继承了自己在政斗方面的天赋,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百官散去,道君皇帝回宫,几家欢喜几家愁。
李邦彦无疑是欢喜的,虽然官家看似采纳了李纲“兄终弟及”的立储之策,但其实……
“哈哈哈”李邦彦在樊楼的雅室内举杯大笑,看着一脸懵逼的韩世忠:“韩侍郎还是没想明白?”
韩世忠领兵打仗可以,但是让他参悟朝政里这些弯弯绕绕,那他还真不是这块料:“官家立了郓王为储,等郓王登基,咱就得向郓王尽忠,有什么可欢喜的?”
“那也得郓王能活着登基啊。”
韩世忠一琢磨,似乎明白了一些:“李相是说,郓王会比官家早薨?也是,郓王已经而立之年了,官家还……”
韩世忠再一琢磨:“不对啊,就算郓王早死,在朝中为储几十年,身边势力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候官家无子嗣,这皇位还得落在郓王儿子的身上。”
李邦彦向前倾了倾身子,低声说道:“官家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你是说……郓王在会宁府回不来了?”
李邦彦一愣:“官家没给你说这次与金国和谈之事吗?”
韩世忠饮酒摇头:“从未提及。”
李邦彦一听,便也不敢再多言,官家既然没告诉韩世忠,那想必是有她的顾忌,自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害,吃菜吃菜。”
韩世忠何许人,被李邦彦这么一点,蹙眉道:“官家与金国和谈是假,为我朝拖延时间是真?”
李邦彦笑而不语。
韩世忠接着说道:“等金国知道被耍了,怒而兴兵,那郓王……”
李邦彦连连摆手:“本相可没说什么,这都是韩侍郎自己琢磨的啊。”
韩世忠抬抬手:“不对啊,我要是完颜晟,绝不会杀他祭旗,我会带着他南侵,携……”
“携天子以令诸侯?呵,携天子可以,你携个储君……玩呢?”李邦彦讪笑。
“对啊,是这个理儿,若郓王出事,非但这储君之位又空了,而且我大宋储君被杀,满朝哀怨,这是哀兵必胜啊?”
李邦彦又给韩世忠满了一杯:“韩侍郎明白了?”
……
……
会宁府。
赵楷已经在宗望府上住了个把月了,除了被限制出门与金国官员交流外,其它诸事倒也安排的妥当。
反正在宗望府内是能自由活动的,非但如此,一日三餐,茶饮酒水倒也不曾亏欠。
每日里还能读几本闲书,写几首小词。
宗望有时候开心,也会与他聊上一会儿,除了大宋的风土人情,市井百态以外,聊的最多的,还是皇族家事。
尤其是对于大宋女帝赵福金,宗望分外感兴趣。
“你说赵福金幼时并无过人之处?”
“现在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要不是大帅兵临城下,我爹爹带我出去为国祈福,她也没机会君了大宋天下。”赵楷满脸不屑,就差直接说这女人是浑水摸鱼,临危篡位了。
“呵,本帅倒是觉得,比起你那临阵脱逃的爹,赵福金更像个爷们,让人尊重。”
完颜宗望的话,赵楷没法接,只能低头喝茶,以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