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年轻的太医,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钱丙!
赵福金笑道:“你祖上给你起名这么随意的吗?可是未读过书?”
钱丙连连解释:“非也,我父亲官家应该有所耳闻,钱乙。”
赵福金回想一番,确实想不起来有这样一个人。
钱丙无奈:“家父曾任原太医院丞。”
太医院丞,三品的官职,官家怎能没听过?
也许是急于在官家面前展现自己家学渊源,钱丙又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众人后悔自己长耳朵的话:“官家左股处,有一梅状红痣。”
此言一出,晴天霹雳!
剩下的几名老太医扑通跪地:“臣治下无方,官家恕罪啊!”
这在后世某个阶段,可以直接判个流氓罪拉出去枪毙了。
就算到了世事开明的时候,也不免让人怀疑,这小子偷窥?
赵福金面色一沉:“大胆!”
钱丙却一脸懵圈地解释道:“家父说的,官家年幼时曾患儿疾,家父刚好是儿疾圣手,太上皇让家父调理,这才……”
听到“儿疾圣手”,赵福金突然有了印象。
蹙眉道:“要不是宗侍郎病急,朕就把你问罪了。”
说罢,扭头离开。
走到宗泽府外,突然扭头说道:“钱丙,以后再想给人介绍家学,就说伱父亲创了六味地黄丸,休要再拿朕说事!”
……
……
明仁宫里,赵福金让宫人搬来了一缸酒,又让春夏这样干活细致的婢女去找了两根细长的竹子,将竹子在热水中煮了片刻,再将竹子内掏空。
拿到空心细竹,插入酒缸泥封,再命人将酒缸放入另一口加水的缸中,烧火煮水。
虽然赵福金不是理工女,但是得益于九年义务教育,用酒提纯酒精的实验还是做过的。
就是蒸馏法,没甚难度。
只是算酒精浓度的公式,她是实在想不起来。
在赵福金想来,历史上宗泽所患背疽之所以能要了他的命,实际上是当时开封城里的工匠医师等手艺人,都被完颜那伙人掳走了,再加上战乱纷纷,很多药物都没有,开封城的医疗体系已经完全崩溃,这才救治不急。
如今这情况,太医院太医众多,药物也充足,那钱丙敢开刀清创,应该也是有些手艺的。
再加上自己不知道多少浓度的蒸馏酒精用来给给器具和创口消毒。
赵福金觉得稳了!
只是想到宗泽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让他操盘远洋海军的事,有些太为难人了,赵福金突然觉得,自己着实不该扇了太子一个大逼兜子,还骂人家蠢狗。
看着太子趴在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细竹子中滴落下来的酒精,想凑上去舔舔,又害怕被揍。
赵福金俯身摸了摸狗头,心中想着:还是要适当提拔提拔年轻人,总不能一个萝卜几个坑,逮着老同志这么用。
大宋又不是没有人了。
赵福金正坐在明仁宫院内,盯着简易蒸馏设备发呆,宫人来报,高俅求见。
“高俅?”赵福金眉头一皱,还真是想啥来啥。
赵福金刚刚还在想,得空了得见一见高俅,问一问金明池水军的事。
这一念刚起,高俅就来了?
开封这地方邪乎啊!
看到高俅时,赵福金人都傻了。
只见高俅赤裸上身,藤蔓缠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cos格鲁特。
“你这是?”不等赵福金再问。
高俅扑通跪地,痛哭流涕:“臣有负天恩,臣罪该万死!”
赵福金见他哭的惨烈,娇躯一颤:“城防出事了?”
高俅正哭的起劲,被赵福金这么一问,噎了回去:“啊?不是不是,城防工程好好的,按期进行呢,七月必完工!”
赵福金松了一口气:“那便好,那便好。你要不来找朕,朕还准备去找你呢。”
高俅一听,心中一沉:“李邦彦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坎儿要能过去,一定要好好谢谢李邦彦给我高家指了条活路啊。”
心中这么想,面子上的功夫也必须做足,高俅又嚎哭起来:“臣这段时间里,白日在城防监工,一到晚上就夜不能寐,夜夜在想官家……臣……臣……”
高俅断了句,中间穿插着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这样显得痛心疾首一些不是?
赵福金一听,打量了一下高俅那凸起的肚腩,松弛褶皱的皮肤,差点忍不住就yue了出来,今天也不知道触了什么霉运,短短半天时间,先是被钱丙那厮言语调戏,现在又被高俅这老腊肉夜里惦记。
赵福金脸色一怒,呵斥道:“高俅,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高俅瞬间不哭了,像个磕头虫一般:“臣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臣才来负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