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望府上,微醺而归的宗望心情大好,便与自家娘子分享起刚刚完颜希尹的断句之才。
听的耶律余里衍捂嘴轻笑:“所以陛下才要重用辽国降金之臣。”
宗望叹道:“我爹当年薨逝,未来得及留下遗训,若我爹还在,应是不愿与宋为敌的。”
耶律余里衍不明白宗望的意思,侧目问道:“为何?”
宗望摇头叹道:“就算灭了宋,也灭不了汉,我大金马背得天下易,可治天下难啊,让谷神这样的人去掌一方大权,如同幼童教我射箭用兵,汉人岂能服他?”
宗望的话,已经超出了耶律余里衍的认知范围,只能端过一碗醒酒汤:“夫君喝下,醒醒酒。”
宗望一愣,面色变了:“你觉得我是醉酒乱语?”
耶律余里衍一惊,宗望如今太过敏感了,兴许是被宋朝女帝……伤的深了?
氛围陡然冷却,耶律余里衍刚想请罪,突听兵卒在屋外报道:“报,大帅,宋使司马朴求见。”
耶律余里衍心里一松,赶紧匆匆退去。
“你们官家是汉人神婆?”宗望不屑。
“和亲之事就这么定了,至于其它诸事……”
宗翰摆手:“哎,不妥,这样太显眼了,会给本帅招惹麻烦的。”
司马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交给宗望:“我们官家说,大帅年纪轻轻,前程大好,但命中有一劫难,将此瓶收好,能祝大帅渡劫。”
“讲!”
完颜宗望心中冷笑:“还来?本帅虽未像谷神那样,博得识汉懂汉的名声,但是本帅不至于看不懂信!”
司马朴笑道:“就是字意,我们官家说了,若大金皇帝准我宋撤帝称,上表称番,那宗望大帅以二太子之名,常驻开封监国,也无甚不妥。”
“若没有旁事,司马相公自便。”
你二太子被大宋女帝玩的团团转,还差点丢了性命,我宗翰一兵不动,那女帝还得送上自己的亲妹妹来和亲。
敢把谷神轰出府,这不是在打我完颜宗翰的脸面吗?
言辞恳切,毫不做作。
“拖延时间?拖什么,宗翰还想着要攻宋吗?”
司马朴这次来见宗望,也是赵福金专门叮嘱过的,见到宗望寒暄两句后,便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我们官家写给宗望大帅的亲笔信。”
完颜宗望虽然听不懂何意,但还是冷哼一声:“不去不去,伱们官家说话从来就没个准。”
说罢,司马朴起身便走,临到门前,又扭头讪笑:“瞧我这脑子,我们官家让我转赠大帅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要不然虽得天大之功,却无福享用。”
完颜希尹以为宗望在思忖他的提议,其实宗望脑子里想的是:“这是想让我向陛下请战?等着再看我的笑话?大宋女帝说的对啊,先不解决这些个玩意……”
宗望没有直接给答复,依旧沉思不语。
完颜宗望想起开封城下诸事,心有戚戚焉。
宗望沉思不语。
宗翰盘腿在炕上敲了敲,郓王心领神会:“每年岁币,送往会宁府多少,必会再给宗翰大帅准备一份。”
宗望摆摆手:“不战就能得银得城,为何要战?”
再寻常不过的礼节,在完颜宗望眼里却变成了另一幅景象:这俩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暗送秋波?
宗望眉头一皱,大手一拍桌子,沉沉喝道:“送客!”
正思忖间,耶律余里衍将完颜希尹刚刚带来的茶煮好,亲自端了进来:“此茶甚香,趁热饮了。”
还未进城尚且如此,若是进得城去,他怕自己骨灰被扬了。
完颜希尹此来,是想来探探宗望的口风:“二太子与那宋朝女帝交过手,你觉得这次宋使来谈,是真心还是假意?”
“亦真亦假吧。”宗望面色冷淡。
宗望起身,作势送客。
司马朴赶紧笑道:“还有一事,还有一事。”
见宗望沉思,完颜希尹笑道:“若是二太子也有此顾忌,不如和上次一样,与宗翰大帅联手,让陛下下令再战?”
气不?
赵楷故作思索:“同父而生,所差无几。”
话音刚落,完颜希尹便提着东西登门了:“二太子,二太子,宗翰大帅得了一些好茶,让我给大帅送来。”
字如其人,忽而娟秀,忽而挺拔,只是稍稍有些短:“见字如面,与你斗智斗勇,朕甚欢喜,若能促成和谈,来开封监国如何?”
开封监国?
完颜宗望仔细看了两遍,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断错句意,这才抬眼问道:“何意?”
“那大帅的意思?”
司马朴也是无奈:“那倒是没有,这是我们官家自创的,叫……叫……殖民总督府。”
驿馆内,宗翰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