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过了好久,盛南才回过神来,低头轻笑了一声,不知道说过自己亦或者是许畅听,
她说,“都过去这么久了,”
言下之意是过去就是过去了,照片是,她和顾淮景的关系也是。
接连着几天,顾淮景都很忙,忙到有一天晚上盛南睡不着出去走走的时候,还看到了坐在窗台下认真在批改东西的顾淮景,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盛南走过去,听到了他们房间里面传来的陈识断续的呼噜声,
顾淮景抬头也看到了她,两人视线交汇,盛南率先转过头,
顾淮景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事情找自己,披了个厚衣服就出来了。
盛南站在和他距离一米的地方问他:“还在忙什么,怎么还不睡?”
顾淮景嗓子有些哑:“还有一些东西没看完,”
月光照的人温和,盛南看着对面的人,胡子长出了一点儿,眼神疲倦但见到自己还透出一股开心,
她叹了口气,感觉顾淮景这些年为了果园的事情劳累了很多,
她开口:“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顾淮景影子被垂下来的月光拉的细长,他垂眸低语:“只是这些吗?”
盛南疑惑,一股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一声喷嚏,
顾淮景把身上的厚衣服披在她身上,动作很轻柔“怎么穿那么单薄就出来了?”
盛南摇头,说着自己没事,但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她拽紧了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
暖和舒适,有种安心的感觉,
顾淮景看着她的样子,眼神卸下了疲倦,他伸了伸懒腰,继续问道:“是睡不着吗?”
盛南点头,没否认,
在来山区支教的时候,起初是因为担惊受怕,不敢睡的太死,晚上也会习惯性醒来好几次,后来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一闭眼就是乱糟糟的心事。
有一段时间太过劳累,她还去看过心理医生,
那个医生看起来很有经验,让盛南填了很多表,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
成年人都会有压力,释放出来就好了,
她还给了盛南好多建议,
放假几天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去旅游,去疯狂购物,或者是适当的性放松下压力,
她说完还特意问了一嘴盛南有没有男朋友,
盛南当时听完红透了脸,支吾着说没有。
医生只是笑笑,理解她害羞是因为什么,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性这种东西不管是依靠自己还是跟自己爱的人共同奔赴,都不是一件应该羞耻的事情,那只是人的生理需求。
盛南想起这些,思绪有些飘走了。
顾淮景见她没有回答,继续问“有心事?”
盛南低头,回了一句,“已经习惯了,”
顾淮景看着面前的女孩,披在她肩上的厚衣服显得宽大松垮,松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你总是这样。”
他话里带着叹息,像以前习惯性地把她的头发拨到了耳根处,
指尖的冰凉遇到发烫的耳根,
这一瞬间的触觉瞬间被放大,
盛南觉得像是有千万个羽毛在挠自己,
悸动和心乱。
盛南发觉这些动作暧昧极了,偏过了头,接着他的话回答,
“总是哪样?”
“不听话,”
顾淮景回答她的问题,走近了一些,伸出手想要为她披上的衣服拉上拉链。
盛南误解了他的动作,先是后退一步,裹紧了她身上的衣服,随即看到顾淮景的手指先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顾淮景楞了一下,眼眸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温和,继续伸手为她拉上了拉链。
盛南低头盯着地面,想要为刚才的误解转移话题,
“你知道的,我从来就是不听话的,”
*
盛南也不是从来不听话的,
她从小性格安静内敛,别人小孩子在小吵小闹,惹家长心烦,在过年的时候也有很多亲戚见到她就拿自己的孩子们相互比较,
而那时候的盛南成绩好,性格也省心,就很多家长夸赞她,
这个孩子真听话,不像我们家孩子……
盛南就是那个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
渐渐的,小区里面与她同龄的人都刻意跟她保持着距离,不敢跟她太熟络,害怕自己父母再相互比较。
而盛南的父母一直对盛南的乖巧感到怀疑,觉得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叛逆期,自己孩子却从来没有违背自己的话,
上学是这样,买衣服也是这样……
为此她们还带着盛南去看了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