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去哪儿?”
陵游爬上马,坐到马背上问周棠错,见周棠错久不说话,安慰道:“爷,奴方才进去已经替少夫人出气了,您便莫再气了,这孟家到底是少夫人的师傅,咱们也不能太过分。”
周棠错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想着怎么对付那些妇人……”
他是在想那些人为何敢如此对林禾景,他见过孟凡鹤,也见过孟俞,两人对林禾景皆是很好,按理来说,阮玉兰即便与林禾景关系平常,就冲着孟凡鹤和孟俞,也不该就这么看着旁人欺负林禾景才是,可观林禾景那副模样,显然早已习惯了如此。
若非是今日她们说起了他的不是,或许林禾景就闷声受过了。
他转向广白:“去查查,看看禾禾和她这个师娘,到底是有什么仇怨。”
广白先是一愣,后明白过来便点了头。
周棠错看了看林禾景的小宅,先前不觉得如何,此时才觉,若是有阮玉兰这般的师娘,这小宅便该远一些、再远一些。
“回家吧,禾禾应该是回去了吧。”
骑马回府,林禾景却不在家中。
再往一府衙去寻,竟也未寻到,周棠错忽地就心慌起来,林禾景不在家中、不在小宅,如今连府衙都不在了,她不会是……
这是万分焦急的时候,府衙外头走进来个捕快,边抹汗边说:“阿禾啊……我刚瞧见她往玉湖林去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骑起马来是半点不在乎啊……”
捕快欲同周棠错再说几句,再抬头,却瞧得周棠错已经小跑着出门了,他莫名其妙:“这中午了,跑了也不嫌热啊。”
骑马到玉湖林,往里走一段,果然见林禾景坐在湖边树下,手里拿着油纸包着两个烤饼,其中一只已经咬了个缺口了。
他还没走到近处,林禾景已经发现了他,她微微坐直了些,看着他越走越近,头也慢慢昂起,直到他停下,她一直保持着仰望他的姿态,阳光从树缝中泄下,斑驳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偶尔风动带起光斑乱跳,跳到她眼上时,她的眼睛便轻轻眯起,像只猫儿。
他以为她许是寻个地方躲起来哭一哭,怎么还吃上了?
周棠错没忍住嘴角上扬,在她身边坐下来。
“夫君怎么来了此处?”
来玩?与人相约?还是无意到此?
周棠错脑海中闪过了数个不让林禾景尴尬的理由,可看着她眉眼间隐隐的忧愁,话到唇边还是如实说了:“你在孟家时,我正好在门外。”
果然,林禾景迟疑了一下,接着她又笑了:“原是如此,那会儿我便觉得门外的人有些眼熟,只是走的急,未想着再去细看……夫君是知道了我师娘今日生辰吗?”
她丝毫不提及那时的为难和委屈,只是寻着无关紧要的话问。
周棠错不答,只问:“从前她们也这样说你吗?”
林禾景本欲寻着话掩饰过去,可周棠错固执的等着这问题的答案,她只得道:“其实也很少见到,我在府衙做事,偶尔遇到一两回,她们说一会儿便罢了,我也不当回事。”
她低头咬着饼,应得有些含糊不清。
“那你师娘呢?”
“师娘……”林禾景停顿了好久,许久之后,她才慢慢道:“师娘,她不喜欢我,也甚少与我讲话,我若是有事寻她,也会帮我。她不喜欢我,怪不得她的……”
“所以你是知道她们如此,才不愿我与你同去贺你师娘生辰的吗?”
林禾景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林禾景道:“夫君,他们说话不太好听,今日说你不是,也全由我而起,你莫要放在心上。”
“那你呢,你有放在心上吗?”周棠错看着她:“他们说你不堪,教你讨好于我,你如何想?”
林禾景愣住:“我——”
她还没我出个什么来,周棠错便先将她的话打断:“你那时就该挤兑回去,你何处不堪?家中又何须要你讨好?你嫁进了周府,便该是我周府的少夫人!”
林禾景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她明明白白的知晓周棠错定是误会了什么。
周棠错望着她:“那天你说会一直陪着我,禾禾,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日后若有人再说你不是,我愿意站在你旁边,像你今日维护我那样维护你,你不愿旁人说我不是,我也不想你受一点委屈。”
“我——”
这种时候,是一定要说些什么的,可是林禾景在周棠错那有如宣誓一般的诚恳之中,竟除了个我字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
刚说完,林禾景便惆怅起来,暗思终须多念点书,下回遇到这种情形,才知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似乎也不会再有人会如周棠错这般待她了。
那还要念书吗?
思绪果然受不得控制,怎就考虑到这无关紧要的事上来了。
林禾景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