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儿神色紧张,抓着大夫的手臂极其用力,大夫无奈让她先放手,楚戈握着姜敏儿安抚她先放松点。
大夫得得以解脱才说姜老爷心搏异常,忽快忽慢,加上饮酒受凉受惊,故而晕厥,恐怕是心悸病,不像是一时发作,应该有些时日,待服药过后应该能醒来。
听完大夫所说,姜敏儿刚走两步想过去看姜鹏,却被姜云儿伸手拦住,“你到底是谁?”
楚戈拉着姜敏儿绕过姜云儿来到姜鹏床前,回头对姜云儿说,“她是我妻子,也是姜家
大小姐。”
姜云儿怒视楚戈,撒娇求助陈氏,“娘。”
“听话,别闹,你爹还病着。”
陈氏示意姜云儿安静,目光转向床边之人,标准鹅蛋美人脸,长大了多少也有少时的轮廓,尤其是她的眼神,跟当年姚氏有几分相似,清澈中透着一股沉静,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为所动。
但她不是摔伤脑子变傻,被送到乡下亲戚家休养吗?难道这么多年老爷一直在骗她,陈氏望着昏迷的姜鹏,心里不是滋味,亏她一心一意对他。
服药半柱香后,姜鹏缓缓睁开眼,看到姜敏儿楚戈时,迷迷糊糊地:“不是叫你们别送吗?”想要坐起来,猛一用力头更晕了,又躺了回去,再次尝试却非常吃力。
楚戈与姜敏儿联合扶起姜鹏,垫好靠背让他靠着,姜鹏坐稳后抬头才注意屋里那么多人,“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啊?”
陈氏抹着眼角的泪在哭诉,控诉他不应该喝酒,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姜鹏闭了一会眼努力回忆,再睁开时想起他和女儿女婿分开后掉沟里的事,忙安抚陈氏,“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爹,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有心悸?”姜敏儿直直盯着姜鹏,现在想想以前他的行为怪异就事出有因了。
众目睽睽,姜鹏躲无可躲,故作轻松,“嗨!年纪大了有点小毛病很正常,别担心,休息几天会好的!”
显然姜鹏的话并没有多大说服力,他唇色苍白,一副倦容疲态,紧拧的额间冒着丝丝冷汗,说话气息也不如平常稳,甚至微微喘着息。
楚戈轻拍姜敏儿的肩膀:“岳父刚醒,让他再休息一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有事以后再说,我现在累了,想再睡会,”说着,姜鹏伸手让楚戈扶他重新躺下。
姜敏儿帮他盖好被子,叮嘱他好好休息。房里只留下陈氏,其他人都出去了。
陈氏坐在床边,询问姜鹏为何要骗她?
姜鹏长叹,有气无力解释,骗不骗也不影响她在姜家的地位,何必计较这些,该过去的都过去了,这些年待她如何她比谁都清楚,而如今自己还能陪伴左右,应该知足了。
末尾还开玩笑来一句,“我若是昨晚去陪了姚姚,你岂不是更难过?”
陈氏呸呸几声,说了几句大吉大利的话,埋怨姜鹏别再胡说八道。
姜鹏轻笑,慢慢闭眼沉沉睡去。
年关将至,平江城迎来了初雪。
温度骤然下降,北风呼呼狂啸,天空中飘着鹅毛般大雪,屋顶路面都铺上厚厚一层白雪,这场雪似乎比往年大。
楚戈结束窑场的工作,拢了拢衣襟,迅速上马车回姜家。
姜鹏身体一开始好了些,然而气温下降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发起高热,原本圆润的身材短短几日瘦削许多,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姜敏儿看着姜鹏喝完药躺下睡着才出门。
楚戈掀起马车帘子,一眼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立即跳下车,上去握着姜敏儿冰凉的手,心疼道:“不是让你别出来吗?”忙牵着姜敏儿进屋。
小筑炭火烧得正旺,楚戈拍去姜敏儿身上的雪花,两人在炉边烤着,楚戈询问姜鹏今天身体如何?
姜敏儿眸光暗淡,盯着火红的炭火,“大夫来看过,退热了但身体很虚,加上进食少,没什么精神气儿。”
楚戈解下有些湿的外衣,抱着姜敏儿安慰。
姜敏儿靠着宽厚温暖的胸膛,倾听那心脏有力跳动的声音,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力量,环抱楚戈的腰,贴得更紧,小声说了句,“谢谢。”
大雪下了两日,平江城成为一座白城。
厚重的积雪阻碍窑场烧砖的进度,雪积得太深厚,工人们得先铲除积雪才能挖回黏土,且路滑不好走。
天晴后,楚戈工人在大棚周围围上一圈泥砖,在里面搭几个泥池子,只要用系统在中间烧一炉炭火,工人们依旧能干活。
等雪融化了,吩咐全部工人去挖黏土运泥,场地不够,楚戈借用工人家冬天暂时闲置的田地堆放烧好的砖块。
老赵不明白为何突然运那么多黏土回来。
水库今日逐步停工,据李炽所说,今年冬季气候异常,可能会有更恶劣的天气,停工后他跟李大人先回京城,年后再过来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