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在窑砖,为救一名工人丧失生命,穿越到古代一窑砖场老板家庶子。
母亲丫鬟出身,自卑怯懦,庶子从小不受待见,性格孤僻,为减少与他人接触,天天摆着一张冷漠臭脸,却还是招来兄长的冷嘲热讽,忍不住出手打了一架,被推入荷花池,晕死过去。
记忆越发清晰,楚戈仿佛就是那个庶子,大夫说他没救了,当家主母与兄长趁机将他们母子俩赶出家门。母亲背着他四处求医,无家可归,只能在一间破庙落脚。
神奇的是,他模糊中看到一个迷你版的窑炉跟着他。
咳咳——
咳嗽声夹带抽泣,楚戈缓缓睁开眼,横梁上一只大蜘蛛正在吐丝编网。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妇人注意到楚戈苏醒迹象,忙偏头将带血的手绢收入怀中,抚摸着楚戈的脸颊,喜极而泣:“小戈,你终于醒了。”
原来不是梦,他真的穿越了。
望着瘦弱的妇人,回想梦里她求医的心酸历程,楚戈小声安慰,“娘,别哭,我没事了。”
“醒了就好,”林氏擦拭楚戈额间细汗,喃喃道:“醒了就好。”
楚戈闭上眼,又睡过去了。
两天后,楚戈身体逐渐好转,然而林氏的咳疾却加重了,夜里咳嗽不断,害怕打扰楚戈休息,跑出庙外,半夜打雷下暴雨,她才悄悄回来。
清晨,雨已停,林氏一夜咳嗽不止。
“娘,咱们去看大夫,”楚戈端着一碗水给林氏,“一直咳下去,恐怕只会更严重。”
林氏喝了点水,喉咙稍微感觉好些,轻咳几声后,轻拍楚戈的手安抚:“娘没事,老毛病,等春末过去也就好了。”
楚戈知道,他们被赶出来,能带的东西不多,娘亲平时省吃俭用积攒的银子,光给他治疗已所剩无几,现有的盘缠维持不了他们几天生活,别说再拿去看病,林氏根本舍不得。
“娘,我能出去挣钱,”前世楚戈父母离异,各自组建家庭,所以他很早就独立生活,学会自力更生。
“你身体还没好,先养好身体再说,娘还有银子,”林氏拿出陈旧的钱袋子,“你看,娘还有首饰,你拿去当了,”袋子塞给楚戈。
记忆里,林氏因姿色被渣爹看中,然而受宠的时间不长,从她怀孕后,渣爹沉迷于别的温柔乡,很快把他们母子忘了。
没了楚老爷庇护,林氏经常遭受主母,姨太太们欺压,性格使然,林氏只会忍气吞声,甚至连下人也没给她好脸色。
首饰不多,也不名贵,名贵的早被抢走了,就算当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当务之急是要有一份工作。
楚戈将钱袋收入怀里,“行,我去当铺看看,”扶着林氏躺下,“娘,你休息一会儿。”
夜里咳得无法入睡,林氏躺下咳了片刻,咳声渐弱。
楚戈等林氏睡着后,给她盖好被子才起身出去。
平江城地理位置优越,东临大运河,从水路可直达京城,商贸往来繁华。
街上商贩吆喝叫卖,茶楼酒肆热闹非凡,楚戈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走过当铺,找到铁匠铺,询问铁匠是否招人。
光着膀子壮硕铁匠看他一身翩翩公子着装,白净斯文,完全不像做苦力的人,果断摆手拒绝:“去去,别来捣乱。”
楚戈强调自己能做,请求铁匠让他尝试,任他怎么说,铁匠根本不信,自顾打铁。
连续被两家铁匠铺拒绝,铁匠不行,楚戈再找其他。
楚戈进了酒肆,小二哥也不错,上学那会他兼职过餐厅服务员。
掌柜瞅着他,“做小二要面带笑容,和蔼可亲,你这面无表情,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好像别人都欠你似的,会把客人吓跑。”
楚戈扯扯嘴角,牵出一丝微笑,问:“您看这样行吗?”
“呵呵——”掌柜嘴角也扯了两下,嫌弃道:“笑得比哭还难看,去去,别挡我做生意。”
楚戈无奈叹气,原主习惯用冷漠伪装自己,导致脸部肌肉已形成机械性反应,就算想改变,估计一时也调整不过来。
游走在街上,楚戈一路观察,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己做的工作。
忽闻前方吵吵嚷嚷,一众人聚在一处栏榜前,争先恐后挤进去。
楚戈走近,询问旁边翘首的大哥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昨晚突降暴雨,楚家窑场砖坯几乎全毁了,现在高价征集工人去干活。”大哥原地跳几下,依旧看不到里面。
人群中钻出一人,那人对大哥说:“工钱比姜家多几倍,干一个月差不多顶半年,咱去应征!”两人嘀嘀咕咕盘算着工价离开。
姜家是楚家竞争对手,两者在窑砖方面势均力敌,如今楚家窑场出多几倍高价聘工人,想必也是从姜家找熟手解决眼前的问题。
楚戈挤进去,浏览招聘红榜,他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