觑得妙法境中真,法器宝术鉴玄樽。
八卦断里说凶吉,拨引断流一剑痕。
膳堂门外的屋檐下挂满了柿子串,正午的阳光向下直射,在地面上映出一个个圆圆的点。
屋内的师徒六人正围坐在柳木桌前吃午饭,菜香引来了那只白色的猫咪。
“呀,你怎么来啦?你病好了吗?”揽清为了不靠近明虚,自动坐在了挨着门口的位置。正努力往嘴里扒饭时,余光却瞥见了门口的阿咪。
“稀奇了,它以前可从未来过。是不是饿了?”登羽此时从灶台边走了过来,端着碗蹲在阿咪面前,给它看了看自己碗内的食物,“小家伙,吃豆腐么?”
揽清皱了皱鼻子道:“我猜它是来看新人的,这猫可灵着呢。”
沐风此时一脸差异地对揽清道:“师兄,你说的猫在哪儿呢?”
“天呐,你是突然失明了吗?这么大只猫蹲在这儿呢,就大师兄手边,瞧见没?”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好像是只狗吧。”
揽清看看阿咪又看看沐风,“我说你眼睛真的没事吗?看得见我吗?”语毕赶忙杵到沐风面前,不断挥舞着手臂。
“师兄说笑了,我眼睛很好。但那的确是狗啊,怎么会是猫呢?”
正当大家都极为惊异之时,苍元忽然开口道:“沐风,那狗是什么样子?”
“嗯......不似普通山狗的品种,整体修长,两耳尖而挺立,黑白杂色,双眼细而亮。最特别的,是它额头上的那对金色旋眉,像极了阴阳鱼。”
听完此番描述,揽清疑惑道:“你胡说的吧?这猫可是全白的啊!狗有眉毛吗?况且还是金的?”她此刻甚至连嘴里的饭都忘记嚼了。
“师父,诸位师兄,沐风句句实言,我没有欺骗众人的理由啊!难不成真的是我眼睛出问题了?”沐风虽极力辩解,但见大家却是面面相觑,便也开始怀疑自己。
登羽见状赶忙道:“沐风,你不要着急。我们几人所见到的确实是只白猫,而且,这只猫在山上生活的日子已不下十年了。至于到你眼中为什么变成狗了嘛......”
此时明虚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脸凝肃地向苍元道:“师父,沐风他该不会是玄樽吧?”
苍元没有立即回答,却放下碗筷,缓缓走到沐风的面前。一面握住他的手,一面用剑指凝气成刃,取其眉心一滴血,将之快速点入一枚铜钱方孔中。那血滴竟就那样乖乖悬浮其中,并不掉落。
详细观察一阵后,苍元柔声对沐风道:“不用害怕,为师会尽快查出原因。”
语毕便唤法玄和明虚与自己一同进书阁去了。只留下登羽收拾碗筷,而揽清和沐风则一头雾水地盯着眼前的生物。
揽清不甘地对阿咪道:“阿咪,快来,咱给他喵一声。”
而它此时却忽然起身,抖了抖毛便跑走了。没有留下哪怕一嗓子的叫声。
沐风对这一突来的结论感到陌生,便走到登羽身边,帮他清洗着炊具。
“师兄,敢问那玄樽是何物?”
登羽看了看沐风疑惑的双眼,手中的动作也没停下。
“玄樽就是承载道源的器物,玄妙的玄,酒樽的樽。属于玄樽的人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好,都能够承接道源之力而不自伤。”
“可我身上并没有潜藏的力量,明虚师兄为什么说我是玄樽呢?”
“阿咪,也就是你方才所见的山狗,是山艮脉的道源。我们都看它是猫,只有你一人看见的是狗。而玄樽刚巧就有掌握道源本体的能力,所以明虚推测你怀有玄樽之能。”
“什么?方才那就是山艮脉?”惊讶的情绪使得他手中抹布滑落水盆,溅起些水花来。
登羽看了看沐风有些湿的鞋子,极力忍住笑道:“没错。这八脉道源形态各异,静物就不说了,以生命形态现世的,脾性也不大相同。有些喜欢以本来面目示人,而有些则比较谨慎,常随心变幻,将本体掩藏起来。”
“如今看来,山艮脉的本体是只狗?”
登羽顿了顿道:“虽然按八卦类象来看其本体实有可能为狗,可你不一定就是玄樽,明虚方才所说只是一个推断。玄樽能辨析道源本体不错,但它们一般不喜欢主动来找,因为一旦玄樽吸收其力量,它们将会被牢牢禁锢其中,直至玄樽肉身灭亡。况且如果刚刚是山艮脉对你施了幻
术,你没受住呢?”
“原来如此。那为何先前法玄师兄告诉我,师父只完全掌握了风巽一脉道源?”
“法玄说得没错啊,阿咪可从未归顺师父,它总是自己野在外面。像今天这样主动靠近人群,真是很罕见了。”
“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他的眼神在窗外树影的覆盖下显得有些暗淡,原来自己并没有被完全信任。
“你别怪他,有些事没办法一下子全都让你明白。甚至可以说不知道最好。